禁閉室的夜,賀京安抱著他用命奪回來的狼皮,靠坐在牆邊,他剛才才遭受電擊,僅僅因為他沒有乖乖服藥。
神父告訴他這是電擊治療,是專門治療他這種精神病的最佳療法。
想到這裡,少年無聲扯了扯嘴角,臟到打結的黑發碎碎密密遮住了他的眉眼。
沒了家中兄弟們的毒打,他臉上的傷逐漸愈合,五官也更加立體,眉壓眼的淩厲感鋒芒畢露,落拓而不羈。
精神病院裡,無論男女護工,他們在看見少年時,都會忍不住多看好幾眼,都會暗歎少年五官的精致。
同時又會歎息少年是個精神病患者。
隻有賀京安知道,他很正常,他比所有人都要清醒...
手一遍遍撫摸著懷裡的狼皮,他的羅恩,他的小狼。
對麵的那麵牆掏出了一扇很小的鐵窗,窗外的月光很美,他一時迷住了,伸手想要去觸碰那月光。
可伸出的手還是停住了,咬了咬牙,他收回了手,自卑讓他隻敢在窗中偷窺月兒,他怕玷汙那輪月。
但月兒仿佛偏愛他,星宿輪轉時,她在天空走啊走啊,灑下的月光不偏不倚穿過狹小的鐵窗,照在了賀京安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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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拉回瞬間
聖佩聖母大教堂,落日的餘暉徹底散去。
賀京安看著女孩,早早那雙很是清明的眼睛裡映著他,白皙的小臉漸漸與記憶中的小女孩軟糯小臉重合。
六歲的她,拿著小木棍戳了戳衣衫襤褸的乞丐,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身旁的保鏢趕忙上前,一把拉起了小女孩。
“小姐,他是乞丐,小心不要弄臟衣服。”
早早抱著小木棍,不顧保鏢的勸告,再次小小一團蹲在乞丐麵前,小手指了指那團蜷縮在牆角的人。
“叔叔呀,他不是乞丐誒,他是個哥哥~”
小女孩糯嘰嘰的聲音傳入乞丐耳朵中,少年虛弱地睜開了雙眼,眼前是一張特彆漂亮的小臉。
他從來沒見過那麼好看的小孩,一時以為自己到了天堂,眼前是個小天使。
早早看見少年臉上都是血,又是疤痕又是灰,根本看不清長什麼樣,但他的眼睛很好看,和哥哥的眼睛一樣。
眼睛裡麵有星星誒~
早早有些難過,好看的大眼睛滿是擔憂,她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哥哥會受傷,她隻知道他一直在流血。
少年乾裂的嘴一張一合,他已經虛弱到聲音都發不出。
但他想讓她走遠點。
女孩身後站了一眾保鏢,這讓少年很害怕他們會打他。
他已經沒有力氣站起來反抗了,若是一幫人動手,他估計就要死了。
早早不知道少年在害怕,她隻知道他一直在抖。
冬天的香港受寒潮影響,氣溫很低,她以為那個哥哥是冷的。
趕忙取下毛茸茸的手套,搓了搓小手,湊近小臉不停用嘴哈氣,然後想要用熱乎乎的小手去摸少年的腦袋。
可小女孩剛伸出小手,少年就咬牙害怕的向後縮,表現的十分抗拒,他害怕每一個抬手的人。
哪怕是個小女孩,他都害怕她要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