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陡然睜大雙眼,對上他那雙仿佛洞悉一切的黑眸,男人的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早早眼中不免劃過一絲怒意。
“哐當——”扔下小桶,她抱起他的手掌,就狠狠咬了下去,摻雜著泥土的血腥味彌漫在她的口腔中,甜的,鐵鏽味道。
男人仿佛感覺不到疼似的,就任由她咬,兩人僵持了幾分鐘,早早率先鬆開了口。
他的手被她咬的血肉模糊,女孩皺了皺眉,不想理他,蹲下去撿小桶裡散落在地上的貝殼。
氣氛陷入一片死寂。
賀京安垂眸,盯了她幾秒後,也蹲下身,伸手去幫她撿,見女孩沉著小臉,男人俊眉微蹙,早知道就不嚇唬她了,她辛辛苦苦撿的貝殼都碎了幾片...
早早不說話,可視線卻不自覺盯在男人的手上,殷紅的血還在不斷順著他的手掌流下,一點點砸在地磚上,染紅了她的貝殼...
“不要你撿...”早早皺眉道,猶豫幾秒,指了指他的手,“你去包下你的手吧。”
男人撿起最後一片貝殼,輕輕放進她的小桶裡,隨後不以為意的抬手翻看了眼自己的手,女孩的齒印摻雜他的血纂刻在他的掌心,他淡淡笑了笑,“離心臟遠著很,死不了。”
“那我就不管了,死不死是你的事,反正剛才是你先嚇我的,我咬你,你活該!”
早早拎起小桶,撅著小嘴,白了男人一眼後,轉身抬腳就走。
賀京安看著女孩的背影,雖然心中有些失落,但好歹她剛才還關心了他的傷,想著嘴角不著痕跡的勾起,覺得能被她咬一口也挺值的。
早早消失在小路的拐角處,男人也收回了目光,轉身去拿扔在地裡的耙子,重新揮起的時候,渾身都是勁,
女孩躲在拐角處的牆邊,默默伸著腦袋,看了男人好幾眼。
他還在鬆土,但早早能看見他握住耙子的手,縫隙處不斷有血滲出,沿著耙壁不斷蜿蜒向下...
說實話,她不明白賀京安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那天從他的獨棟彆墅出來,她躺在床上,不知不覺時,就開始思考兩人的關係。
第一次見他,早早也能理解他對她很凶,畢竟一個半夜三更爬樓還拔刀砍他的人,很難不會被懷疑是對家派來的殺手,又是在墨西哥,而且他又是個商人,旗下生意也有那種危險的產業。
所以懷疑她很正常。
但是她不能理解的是他後麵憑什麼親她,分開後在車裡強吻她,她理解為他誤以為她喜歡他,畢竟在廢棄樓的樓頂,是她先親他的。
讓他誤會很正常。
可她後麵也告訴他了,她有喜歡的人。
但賀京安就像個瘋子,一個勁折騰她,撕她衣服,還想要睡她,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他最後沒有趁人之危,但她真的接受不了。
後麵他又說不喜歡她,說她是個火藥桶,那為什麼他要在警署救她,為什麼幫她找湘君...
早早靠在牆邊,長長的睫毛垂下,指尖無意識地撚著褲子的布料,她不太懂這種人,她也不打算去懂。
但每次看見賀京安的那雙黑眸時,她都會下意識慌神,她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他,覺得他很像那個小哥哥,但...怎麼可能呢?
海風夾雜著鹹澀追逐著浪潮,穿過回廊時,女孩天藍色的棉麻背心衣角被吹起,男人看向那抹若隱若現的天藍色,眸底倏地翻騰起層層海浪。
小兔子站在那裡想什麼呢...為什麼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