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低著頭,卻無意間看見男人垂下的手上有好多血跡,女孩倏地抬起頭看向賀京安,
“你的手怎麼了?”
女孩緊張的聲音響起時,賀京安愣了愣,他剛才處理完勞賽拉的時候,隻是簡單擦了擦,身上殘留的血還是很多...
但男人下意識的反應是去看女孩身上,早早穿了一套淺色的衣服,短袖褲子上染上一片片殷紅。
他剛才檢查她有沒有受傷時,血弄臟了她的衣服。
男人不由蹙了蹙眉,她的衣服被他弄臟了...
但是見女孩那張白淨的小臉還在關切的看著他,心跳咯噔一下的同時混不吝的勾了勾唇角,
“我沒事。”
“可是你在流血唉!”
女孩小巧的眉心緊蹙著,她想要伸手去拉他的手檢查下,但就在伸手的瞬間,早早突然意識到她這樣好像不太好...
那麼多人看著,她和二狗子頂多算朋友,拉他手過於親密了。
賀京安注意到了女孩戛然而止的動作,心中恍惚一瞬,他想,要是他手上沒有勞賽拉那老混蛋的血,寶寶伸手的時候,他一定一把緊緊攥住她的手。
忍住想要親近她的衝動,賀京安轉身看向會議室的方向,“賽達。”
賽達的臉色很差,在聽見賀京安喊他,杵在原地愣了好幾秒,才趕忙抬腳向賀京安跑去,
“阿鄞,我、我...”
賀京安知道他心裡在擔心什麼,老四是賽達的親哥哥,如今老四進退維穀,能不能成功撤離還是個問題。
賽達擔心哥哥是人之常情,隻是關心則亂,他隻是個醫療兵,不在現場也幫不上什麼忙。
“阿鄞,你、你會救我哥嗎?”賽達猶豫幾秒,還是問出了口。
他問完甚至不敢抬頭去看賀京安的眼睛,這段時間知道哥哥被困,他真的心急如焚,但也聽見些營中的風聲,營中有部分人還是主張要貨,他知道要顧全大局,哥哥相比那批貨,的確微不足道。
雖然哥哥很早就離家當了雇傭兵,他們兄弟倆很少見麵,但那是他血濃於水的哥哥,他還是希望救哥哥...
賀京安垂眸看向賽達,黑眸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他走到賽達麵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薄唇翕動道:
“幫我照顧好早早。”
這句話聲音很低很沉,但早早還是聽見了,她驀地抬頭看向那道背對著她的男人。
記憶裡他的脊背都是筆挺的,小時候在香港撿了他,他穿著簡單的病號服,背影也是清秀挺拔,主治醫師打趣說他:“確實是把硬骨頭。”
麻醉不耐受的他,醫生在縫合傷口時,他顫的厲害,抓著床沿的手,骨節都攥的發白,可硬是沒叫一聲,咬牙挨下了。
早早當時就覺得這個小哥哥好厲害,她平時去醫院打針,爸爸媽媽和哥哥都輪番哄她,就算那樣她都嗷嗷大哭撲到寶貝兒媽媽懷裡,嘴裡喊著醫生是壞蛋之類的話,鬨挺的像是在抓大鵝...
小叔叔他們都說她比過年的豬還難按...
可在看見小哥哥後,她就覺得他好特彆,針在身上生生穿過,他沒哭,但卻在昏迷的時候,躺在床上哭著一遍遍喊媽媽,哭著說想她...
兩行淚珠不斷從那張桀驁不馴的臉上滾落,打濕了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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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早感受到周圍的氣氛很沉悶,會議室裡的人好像在等賀京安做什麼決定,這個決定一定至關重要...
賽達的神情隱隱透著悲傷,早早聽見賀京安和他交代要照顧好她的事情,後麵又說了一句話,語氣很認真,聽著不由讓女孩抬頭看向那道高大背影。
賀京安說:“老四也是我哥...”
早早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隻知道賀京安在說完這句話後,賽達的眼睛倏地有光了。
女孩看見男人說完,長腿邁出便向會議室走去,賽達走過來看向她,“早早,他們要開會,我們先出去吧。”
早早收回看向賀京安的目光,笑了笑轉身準備跟著賽達出去,可身後突然跟上個人,
“一起吧,我有事找你。”
早早扭頭看向他,是鄧楠。
雖然不知道他找她什麼事,但她來的時候多少就已經猜到,鄧楠絕對有事找她。
早早扭頭看了眼賀京安,見男人疑惑的目光,鄧楠趕忙道:“賽達一個人保護她,二爺你也不放心,營中混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