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窗口遞出來的甜筒,他還沒來得及吃一口,就被摔在了地上。
那天天氣很熱,旁邊有條臭水溝,垃圾發酵讓整個空氣都彌漫著一股惡臭。
掩蓋了甜筒的甜味,其實那甜筒也是劣質糖精製成的,他沒嘗過,隻是想象著它應該很甜。
隨著他被拖入巷子,甜筒摻雜著地上的沙礫,融化了一地,巷子裡的慘叫聲也隨著響起。
原來人真的有原罪,懷璧其罪。
少年從出現在這條街區就已經被一幫老男人盯上,他們是附近貧民窟的,大多因強奸、搶劫被當地警方多次拘留,從監獄出來後,年齡也不小了,四五十歲還沒有女人孩子,整日就是混吃等死。
搶到手機或者錢財,要麼找賭場賭,要麼找妓院嫖,身上的錢花完,生理需求無法滿足,便齷蹉到另辟蹊徑。
他們蹲在蟻蟲布滿的馬路牙子上,漆黑的眼睛貪婪地鎖定在少年清秀的臉上,欲望滋生著罪惡。
當少年露出鮮少的笑容,盯著手中的甜筒轉身時,一幫人擋住他,一巴掌打在了他的頭上。
巷子裡,老男人們嬉笑的聲音響起。
他們看著少年瘦削的身體,以及他那張東方麵孔的臉,一時血液沸騰。
說實話他們原本不打算對他下手,搞一個外國人,還是亞洲麵孔,很有可能把警察和大使館的人招來。
但少年那張乾淨的臉還是讓他們起了歹心,又見他隻身一人,身邊沒有大人,肮臟的心思占據了大腦。
他們將他拖到巷子,想著他年齡小,便恐嚇他,逼他就範,將他堵到牆角。
按照他們預想的,少年應該抱頭蹲在牆角,跪在他們麵前哭泣求助,他們甚至都想好用什麼姿勢,
“噓——”他們挑眉吹著口哨,嬉笑間的下一秒又換了副麵孔,舌頭舔嘴用英語警告道:“不聽話就弄死你。”
老男人們齷齪的眼神讓少年惡心,他站在他們麵前,心底的憤怒夾雜著恨意在大腦炸開。
阿鄞永遠記得那天,因為他的抵死反抗,一口咬掉了其中一個人的耳朵,他們便將隨手撿來的磚頭拍在他的腦袋上,血噴了出來,染紅了他的臉,
但他就像是沒有痛感似的,眼神凶狠的對視著他們,全然不顧滿頭滿臉的血,攥緊的拳頭發狠地砸那幫人身上,骨骼咯吱作響,赤手空拳下,他也扣下了一個人的眼球。
掌心傳來的粘稠感、口腔彌漫的血腥味以及耳畔響起老男人的慘叫聲,徹底激起了少年最恐怖嗜血的那一麵,
縱然清晰感覺到胸口斷裂的肋骨像是插進了肺裡,他也隻是擦了把嘴角咳出的血,抄起地上那塊沾滿他血的磚頭,眼神像是頭惡狼,腦子隻拚命轉著一個念頭:
全都該死!
恐懼是人的本能,可人到了絕境,腎上腺素便會帶著他站在巔峰。
他像是不怕死似的,笑得很猖狂,眼神如死神般殘酷無情,渾身上下都被血浸透了,就那樣一副千瘡百孔的身體迎著所有人的目光,站在了他們麵前。
少年的狠勁看得對麵的老男人心驚肉跳,他們以為少年瘋了。
認為他就像個魔鬼,那根本就不是一個孩子的模樣,而是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魔。
三個人,一個耳朵被他撕扯下來,一個眼球被他扣下來,剩下的那個人驚懼的看著少年,仿佛下一場的惡鬥中,少年便來索命。
不止他們覺得,甚至阿鄞也覺得他自己就是個瘋子,或者說他早該瘋了。
“來看看到底是誰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