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的那間書房,父親的心腹,父親的兒子,都在。
隻是麵對那種情形,父子反目,所有人又都將矛頭指向四哥。
偌大的房間,每個人的口中都在細數四哥的過錯。
弑父的罪名恨不得將四哥吞到連骨頭渣都不剩。
賀長庚環視四周,皆是涼薄之人,他輕嗤一聲,最後將目光定在高位之上的父親,
父親的眼睛冷的很,攥緊放在桌上的拳頭,青筋虯起。
原來愛之深恨之切......
而此時,賀長柏聯合舅舅向父親動搖的心發起了最後衝擊,
“爸爸,老四他就是要害了我們整個賀家啊!他乾下如此陰謀卑劣之事,居心可測,爸爸若是因為父子之情再一味偏袒這樣的人,終是會釀下禍事!”
舅舅在長生的攙扶下站起,他的腹部受了槍傷,是四哥的手下周昊所為,
他捂著傷口,顫巍巍道:“濤哥,我知道你顧念父子之情,可京安那小子痛下殺手,和周昊勾結,斷了兄弟們的財路,還開槍殺了那麼多弟兄,若是放過,何以平眾怒啊!”
他撕心裂肺的喊著,嗓子裡的那口血也噴得恰到好處,在場的所有人都被他給感染了,無不義憤填膺。
“周昊!周昊!我不會放過你!”舅舅捂著傷口仰頭大喊,像是在釋放著自己被搶了地盤的憋屈。
賀長庚聽著,隻覺得人心險惡。
周昊一直是父親心頭的一根刺,過去都在傳顧曉和周昊有私情,畢竟周昊是顧曉的保鏢,是她從顧家帶來的。
聽知情人說,周昊是顧曉撿來的,她將他帶回顧家,做了她的貼身保鏢。
從小到大,形影不離。
顧曉出嫁,他將自己作為嫁妝,來到了賀家。
賀家的下人都在傳兩人有染,這種閒話以訛傳訛,假的也變成真的了。
所以父親才會帶著四哥去做親子鑒定。
因為父親也相信了那些流言蜚語。
可事實卻是,夏妮芃聯合其他情人傳播的謠言,目的就是要讓早已病入膏肓的顧曉,受刺激去死。
賀長庚一直都知道,他一直都知道母親乾過的醃臢事,但他從來都不敢站出,也沒有勇氣站出為四哥母子辯護。
隻好旁觀多數人的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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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沉默的賀長生,語調不疾不徐,扯唇,像條吐著信子的毒蛇,
“爸爸,弟弟有錯,作為哥哥,我沒能做到規勸,是我的過錯,隻是老四還小,要是真...”他頓了頓,故作悲愴,
“要是真痛下殺手,父親痛,我也同樣難過,隻是您有沒有想過...”
賀長生閉了閉眼,痛心疾首望向高位之上的父親,泫然欲泣般繼續道:
“我們拿老四當親人,老四他...”
“他...”
賀長生躬腰,邊說邊看向高位上的男人。
半晌,
“他怎麼?”賀濤閉著眼睛,眉心緊蹙。
賀長生聞言,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裝作唯唯諾諾的樣子道:
“我、我、我不敢說...”他俯身將腦袋砸在地上,聲音發著顫,一副痛心疾首的姿態。
“都是家裡人,有什麼不敢說的...”
“說。”
賀濤緩緩睜開眼睛,看向跪在台下的二兒子。
賀長生抬起頭,對上父親的眼睛,嘴唇發著顫,聲音也像是從嗓子眼冒出,
“老四他...他和周昊情同父子,私下還稱其為亞父...”
聲音越說越小,在對上父親那雙幽深的黑眸時,賀長生倏地跪趴在地上。
偌大的書房一片死寂。
賀濤緩緩起身,邁步走下,居高臨下的站在賀長生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