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過去了，延之少爺，暴雨也該轉晴了。”裕子從後扶上賀延之的肩膀，輕聲安慰，“阿鄞想要的，我們都努力幫他實現，也算是彌補。”
輪椅上，賀延之歎息著閉上眼睛，“彌補...這個詞其實很討嫌...”
在從雇傭兵兵團接賀京安回來，路上，少年一直盯著一張小卡片發呆，賀延之注視著他的神情，隻覺得那神情很是落寞，但又有些雀躍。
他不懂這種喜憂參半的表情為什麼會出現弟弟那張青澀的臉上。
好奇心驅使，也可能是多年不見，想拉近兄弟關係，他出聲問他，
“這是賀卡吧？”
卡片粉粉的，有很多卡通圖案，這種都是女孩子們喜歡的樣式。
察覺到弟弟的眼神有些細微的波動，賀延之又笑了笑，
“是哪位小妹妹送你的？”
哥哥語落，少年緩緩抬起頭，他不說話，隻是自顧自的將卡片揣進胸口的口袋，耳廓通紅。
賀延之低頭無奈笑出了聲，連帶著一旁的裕子也在偷笑。
“笑、笑什麼！”少年紅著臉支支吾吾道。
他彆過臉不想去看他們，可視線卻好巧不巧落在車內的後視鏡上。
鏡子裡，他的臉紅的好像熟透的番茄。
少年不可思議地眨巴好幾下眼睛，他從來沒見過自己這種沒出息的模樣，臉上的表情不免更加窘迫。
“我、我...”他低頭也彆扭，抬頭也彆扭，隻好閉上眼睛，假裝困了要睡覺。
原來弟弟也會害羞...賀延之扯唇，低頭無聲笑了笑，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妹妹。
幾分鐘後，車輪壓過一個很深的坑窪，車內晃了一下，少年也緩緩睜開那雙年輕的黑瞳，
他咬了咬下唇，又看向對麵閉目養神的哥哥，猶豫好幾秒，知道不合時宜，但還是控製不住想要開口，
“她、她叫早早，家、家...家住香港，可、可能也不住那裡...”
他結結巴巴的開口，那張青澀的臉紅的像熟透的洋柿子，鳥兒看見都恨不得多啄幾口的那一顆...
賀延之在少年開口的那一瞬，就已經看向他，見弟弟的神情真的很不一樣，他甚至有些驚訝。
少年對上哥哥錯愕的眼神，忙低下頭，俊眉蹙了蹙，臉一下子紅到耳根、脖子...
渾身都好熱，他覺得他剛才說出口的話，是不是很不道德，連書都沒讀幾本就已經惦記上人家女孩，
還是一個穿著兔兔鞋的小女孩...
越想心裡就覺得自己真罪惡，再加上哥哥也在看他，少年放在膝蓋上的手，下意識扣緊大腿內側的肉。
他無措地抬頭又低頭，然後鼓著腮幫裝作滿不在乎的模樣，看向車窗外。
或是被哥哥和裕子審視的眼神看得太久，少年紅著臉重重歎了口氣，撓著後腦勺有些理直氣壯道：
“喜、喜歡，總要說出口才算數嘛，我、我我我...”
“我反正挺喜歡她的。”
語落，少年的心裡炸開了煙花，結巴那麼久，可算是憋出了心裡話，他低著頭齜著牙傻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