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後
門口處傳來一陣腳步聲,江哲連同鎮國公一同扭頭看去,便看到徐臨越被江韶寧跟鎮國公下人一左一右扶著走進江家。
江哲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主,偷偷乍舌了兩秒,身為男主,帥氣是基操,江哲直接忽略那張極具男色的臉,看到他身上的傷勢。
徐臨越身上披著一件下人的灰色布衣,勉強遮住裸露的上半身,他自己的衣服被江韶寧扯成爛布,包裹著腰腹處的傷勢,還有一部分纏在額頭上。
山上路不好走,徐臨越又身受重傷,根本無法將他抬下山來,下人們沒辦法,隻能攙扶著他下山,偏偏徐臨越頭部受了傷,失憶後,更是除了江韶寧不接受任何人靠近。
江韶寧隻能自己上了,她做事毛毛躁躁,等她同鎮國公下人將徐臨越攙扶到江家門口時,徐臨越的臉色慘白,額前發絲被汗水打濕,腹部的傷口處隱隱又血跡浮現。
鎮國公就算再不喜徐臨越這個兒子,經常嫌棄他是個紈絝丟了他的臉,但畢竟是個自己的孩子,見徐臨越渾身都是傷,難免開始心疼起來。
隻見他從凳子上騰地站起來,快走幾步,眼圈發紅,不顧形象一把抓住徐臨越的肩膀,上下打量他渾身的傷痕。
“臨越,何人膽敢傷你如此,告訴為父,為父定要將此人百倍奉還!”
徐臨越不知所措地看著眼前的陌生人,強忍著傷口傳來的陣痛,用力掙脫肩膀上的手,後退幾步,繞到江韶寧身後,低垂著眉眼,一聲不吭。
“臨越?”
如此小女子姿態,讓鎮國公當場愣在原地,下人戰戰兢兢湊上來,“主子,世子他、他失憶了。”
“什麼?”
鎮國公一聲驚呼,聲音大到徐臨越一抖,迷茫驚恐地朝著鎮國公看去,害怕地又是一瑟縮。
比起之前天不怕地不怕、吊兒郎當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鎮國公也是第一次見到自個兒子如此德行,不知道如何形容此刻他複雜的心情。
沒眼看兒子慫唧唧,還縮到一個女人都不算的半大姑娘身後,鎮國公隻能壓低聲音,努力柔和自己的聲音,輕聲道:“臨越,我是你爹,你想想,能記起爹嗎?”
重複幾次,徐臨越才敢正麵對上鎮國公,眼神迷茫地看了幾眼,舉棋不定的時候看了眼看了眼江韶寧,在對方鼓勵的眼神中,才敢朝著鎮國公搖搖頭。
“不記得了。”徐臨越又接著一句,“老爺爺,您是不是認錯了,您這麼老,看著都像我爺爺,怎麼可能是我爹呢?”
要說“不記得”是給鎮國公一擊的話,那麼後麵那句“這麼老”簡直就是將鎮國公的心紮得千瘡百孔。
望著眼神清澈好奇的徐臨越,還有一旁麵色僵硬的江韶寧,鎮國公還有啥不明白的,徐臨越不僅是失憶了,而且還傻了。
這個村姑本來還想隱瞞,誰知道傻子是不可控的,直接就暴露出來了。
以往徐臨越天天出去鬼混,鎮國公已經習慣了他有時候隔幾天才回一趟家的事,平日裡打也打了,罵也罵了,結果這個混蛋,我行我素慣了,鎮國公失望到了極致後,也就放棄了這個兒子。
一心將重心放到其他的孩子身上,這個兒子廢了,他還抱著等以後想法子將爵位越過徐臨越傳給老二,誰知道昨晚滿京城傳聞起他兒子身受重傷,被一個村姑救了的事情。
事情鬨得沸沸揚揚,就連聖上都略有耳聞,他隻好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親自下鄉走上一遭。
好消息:事情雖然是真的,但徐臨越找到了。
壞消息:徐臨越失憶了,還傻了。
鎮國公整個人都麻了,若是這件事傳回京城,其他人會如何看待他,又如何看待他其他兒子,無論徐臨越遭此毒手,是否跟後宅有關?
遇到這事,大家都會往壞的方向想,解決掉徐臨越後,最有利的人,極有可能就是幕後黑手。
即使是鎮國公不相信老二會乾出這件事,但他拿什麼堵世人的悠悠之口?
更何況,他心裡竟然也有那麼一瞬間覺得的,想到這裡,鎮國公臉上黑沉下來,硬生生壓下滿腔怒火。
轉身朝著江哲拱手,“多謝江老哥的孫女救了我兒,如今我兒傷成這樣,我需要去請太醫,來治好我兒,他日必定登門拜謝。”
言下之意,便是要告辭的意思,話音落下,徐臨越就被人搭起來,朝著馬車上架去。
“嗯嗯,世子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