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星辰猛地抬頭,小小的眼縫裡迸射出大大的光芒:“真的?!”
她的聲音因為麵部浮腫而含糊不清,卻掩不住其中的雀躍。
能不去醫院最好,她太清楚那些營銷號的德性——前腳她邁進醫院大門,後腳熱搜上就能出現"孟星辰疑似墮胎",那些黑子才不管真相如何,他們隻在乎流量和噱頭。
楊不凡見她這副模樣,忍不住挑眉,心底泛起一絲異樣的情緒。
這小姑娘對她的信任來得莫名其妙卻又純粹熱烈。
或許,這就是炮灰與炮灰之間的惺惺相惜吧。
這次的藥並不是她先前製作好的成品,而是需要現配。
她一邊在行李箱中翻找,一邊對節目組的工作人員道:“麻煩給我拿個乾淨的碗和勺子。”
工作人員正要遞過來,一隻修長的手卻先一步接過。
陸浩宇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側,修長的手指穩穩托著白瓷碗,另一隻手捏著勺柄,遞到她麵前。
“給。”他聲音低沉,目光落在她臉上,長久地停留。
楊不凡微怔,伸手去接。
就在交接的瞬間,陸浩宇的指尖不著痕跡地在她掌心輕輕一撓。
那觸感極輕,像羽毛掃過,轉瞬即逝,卻讓楊不凡指尖一顫,癢意從掌心泛起,一路蔓延到心尖。
她抬眼,對上陸浩宇深邃的目光,那裡滿是深切的關懷,比任何言語都要直白。
楊不凡垂下眼睫,唇角微不可察地彎了彎。
原本已經打算離開的陳夢書,聽到楊不凡要配藥,腳步一頓。
她站在一旁,目光灼灼地盯著楊不凡的一舉一動,生怕錯過任何細節。
楊不凡絲毫不介意她的注視,從行李箱裡挑出幾株曬乾的藥草,又取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些許粉末。
陳夢書雖然看不懂,卻看得目不轉睛,時不時問上兩句。
出乎意料的是,楊不凡竟毫不藏私,一一解答。
要知道,她先前那句"家傳秘方"的敷衍,純粹隻是因為解釋起來太麻煩——一個謊言,往往需要無數個謊言去圓。
而此刻,在在她喜歡的領域裡,遇到一個能認真提問的聽眾,她的話匣子也打開了。
“這是炮製過的黃芩,你彆看它現在是這枯黃的模樣。"楊不凡捏起一株乾癟的草藥,指尖輕輕撚了撚,"其實剛采摘下來的植株色如翡翠,曬乾後就成了這樣。”
“大多數草藥都是不能拿來就用的,不同的藥草要經過不同方法的炮製,才能去其糟粕,最大限度地發揮藥效……”
此時,在場的眾人,除了陳夢書,都不知道,楊不凡的每一句話,都會給如今傳承斷絕、已經沒落的華國中醫界,帶來怎樣的震撼。
陳夢書聽得頻頻點頭,將所有知識點都牢牢記在腦子裡。
這些都是她以往接觸不到的寶貴知識。
沒想到,平生頭一次聽聞,卻是從一個十八線的女明星嘴裡。
她看向楊不凡的眼神,漸漸變得複雜起來。
楊不凡口若懸河地講解著,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不慢。
她指尖靈巧地將幾種藥草碾碎混合,又加入瓶中的藥液和藥粉攪拌。沒多久,一碗黏糊糊、綠油油的半粘稠液體就出現在了白瓷碗中。
孟星辰接過藥碗時,整張臉都皺成了一團,她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視死如歸地閉上眼睛:長痛不如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