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不凡一腳踢飛鞋子,行李箱“砰”地甩到價值不菲的真皮腳凳上,整個人大咧咧地坐在了客廳沙發的主位。
她直接吩咐語音智能管家打開電視,並將聲音調到了最大。
“咚咚咚!——咚咚咚!——”
砸門聲震耳欲聾。
二樓書房的門被猛地推開,本打算將楊不凡晾在門外的覃老爺子拄著龍頭拐杖衝了出來,身後緊跟著臉色鐵青的覃懷仁。
二人剛走進客廳,便聽見電視裡傳來一聲尖銳女聲:“你有本事搶男人,你有本事開門啊!彆躲在裡麵不出聲,我知道你在家!”
原來拚命敲門的是雪姨。
不對!楊不凡是怎麼進來的?
“你、你......這、這......”覃老爺子指著客廳中央的楊不凡,手指抖得像得了帕金森。
隻見楊不凡正葛優癱在沙發裡,兩條長腿大剌剌地架在茶幾上,手裡捏著覃老爺子特供的“養生黑芝麻丸”,一顆接一顆往嘴裡丟,小半盒珍貴的養生丸已經被她吃空了大半。
“喲,來了?”她眼皮都懶得抬,含糊不清地說,“都坐都坐,彆客氣,就當自己家一樣。”
“楊不凡!”覃老爺子拐杖重重杵地,“你怎麼進來的?!”
楊不凡終於舍得掀起眼皮,懶洋洋地指了指二樓窗戶:“走窗戶啊。”
她咂咂嘴,又將嘴裡食物的殘渣呸在意大利進口的真皮沙發上:“家裡的傭人該重新聘了,一個個的,連給主人開門都不會。”
說著她又掏出手機,亮出收款碼:“三十萬,轉賬。對了——機票錢和打車費也給我報銷一下,一共是三千六百八。”
覃家的老登和中登都還在震驚中,楊不凡又揚了揚手中的收款碼,眯起眼睛慢悠悠補充:“你們應該知道的,隻要我想,有的是辦法馬上離開。”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覃老爺子氣得胡子直翹,覃懷仁更是臉都氣歪了。
但看著楊不凡作勢要起身的樣子,父子倆對視一眼。
“轉!現在就轉!”
於是客廳裡出現了詭異又和諧的一幕:楊不凡翹著二郎腿霸占主座,覃懷仁弓著腰站在她麵前掃碼轉賬,活像個給黑社會交保護費的小商販。
"叮——支付寶到賬三十萬零三千六百八元。"
機械女聲響起,楊不凡撇了撇嘴,心道:真是越有錢越摳,也不曉得給她轉個三十一萬湊個整!
她一腳踩在真皮沙發上,身子前傾,更像黑幫大佬了,說道:“說吧,今天喊我回來乾嘛?”
覃老爺子被她這架勢氣得渾身發抖:“楊不凡!你的規矩呢?你的體統呢?真是在外麵學壞了,儘給我們老覃家丟臉!”
楊不凡隨手從茶幾上抽了根牙簽,慢條斯理地剔著牙:“你們老覃家還有規矩呢?”她歪著頭,一臉不解,“我怎麼記得外公您是鄉下來的泥腿子,當年可是逃荒來此,光屁股進的京城......”
“咳咳咳!——”
覃老爺子突然劇烈咳嗽起來,臉色漲得通紅。
這是他最不願意提及的過往。
因著原主外婆的戀愛腦,這覃老登當初沒有正式“入贅”,但也是沒差了。
所以,原主的外公看不上原主的爸爸,就是因為多年“贅婿”熬成“老丈人”嗎?
楊不凡看著空氣飄散著老登的唾沫,嫌棄地捂住口鼻:“有病就去治,治不了就趕快嘎,我還等著分遺產呢。”
真是時時刻刻不忘分遺產的事。
覃老爺子氣得差點背過氣去,這下沒病也要被氣出病來了,拐杖在地上杵得咚咚響。
覃懷仁見狀連忙上前扶住老爺子,低聲勸道:“爸。”
他在提醒老爺子還有正事要找楊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