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的紅色幕布在觀眾熱烈的掌聲中緩緩升起,刺眼的燈光如瀑布般傾瀉而下,照亮了整個民國風格的布景。
舞台被巧妙地分割成四個區域:左側是掛著“清心茶館”匾額的老式茶館,右側是裝飾華麗的公館大廳,中間靠前是一條鋪著青石板的街道,而最右側則是掛著紅十字標誌的醫院場景。
楊不凡站在舞台最邊緣的陰影處,黑暗將她完美隱藏,一個沒有台詞、沒有亮點的丫鬟角色,要如何才能從50位演員中脫穎而出?
楊不凡表示不要慌,山人自有妙計。
楊不凡隨著其他四十九名演員一起走上舞台。瞬間,台上亂成一團。
劇本過於簡略,演員隻知道自己那部分的情節,麵對四個分割的場景,眾人一時間麵麵相覷,不知所措。
此刻,他們的腦海中都思考起來一個哲學問題:我從哪裡來?我要到哪裡去?然後又被耳機中動感的音樂攪亂思緒。
沒錯,這不是單純的隔音耳機,這是個播放嗨歌的隔音耳機!
如此操作,在導演組不做人係列也能有一席之地。
穿白大褂和護士服的演員迅速占據了醫院區域,而幾個衣衫襤褸的群演則自覺走向街道場景。
而有一個穿著病號服的小鮮肉卻被似乎沒有適應這種陣仗,傻愣愣呆在原地。
飾演醫生的老戲骨周老師一把拉住一個迷茫的年輕演員:“哎,病沒好,還總是亂跑,今天的你不再是一根木頭了,快來躺好。”巧妙地將他引導到精神病院的病床上。
五十名演員像被突然倒入沸水中的餃子,在四個分割場景間翻滾、碰撞。
【原來這醫院......是精神病院啊......】
【這個患者不像精神有問題,像是個是傻子。】
【瘋子還分文瘋子和武瘋子呢,不能這麼早下結論。】
......
沒有看過劇本的直播間觀眾們討論的熱火朝天,而評委席上的導演們已經在心中有了各自的評判。
林導眯著眼睛,手指有節奏地敲打著評分表。
當扮演“醫生”的老戲骨即興發揮時,她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眼角浮現出讚賞的紋路。
而看到那個呆若木雞的小鮮肉時,她又搖了搖頭,紅筆在名單上狠狠劃了個叉。
“這才叫演員。”唐導轉著筆,“劇本是死的,人是活的。”
舞台上的混亂仍在繼續。
茶館裡,說書人把驚堂木拍得震天響,額頭卻滲出細密的汗珠;街道上沒搶到道具的報童攥著“空氣報紙”,進行無實物表演;醫院裡的護士推著空輪椅,在舞台上轉了三圈,卻找不到自己的“病人”;更有的在四個場景中到反複橫跳,根本找不到對手演員。
真是一場酣暢淋漓的表演,使得本就不完整的劇情愈發稀碎。
就在舞台陷入一片混亂時,所有人的目光突然被一個人吸引——
【我去!這是個武瘋子!絕對是個武瘋子!】
【不對吧,這應該是街上的乞丐吧?】
【人,怎麼能打扮成這個樣子?】
隻見一個披頭散發、臉上青一塊紅一塊的“瘋子”從陰影中衝了出來。
身上的旗袍皺皺巴巴,深一腳淺一腳地衝過街道場景,卻沒有進入醫院,而是跑進了公館。
【這人誰啊?】
【這妝容絕了,臉上青紅交錯像調色盤!】
【跑錯地方了吧?我看那護士推個空輪椅在“醫院”轉好幾圈了,要找的“病人”不會就是她吧?】
......
監控器前,節目組導演猛地站起身子:“這誰啊?誰安排的?劇本裡沒這段啊!”
之前還興致缺缺的康導突然坐直了身體。
楊不凡已經觀察了好一會兒,她終於是找到了自己應該跟著的“少爺”——
那個霸總一樣,拉住以為應該去醫院坐輪椅上的女演員嘶吼:“窮酸的小野貓,本少爺的耐心是有限的!”
猙獰的表情,完美演繹出了“霸總”不穩定的情緒。
而拿到“腿腳不方便的病人”的女演員正著急掙脫這個莫名其妙就把她拉入公館場景的男人前往“醫院”,這不情不願的模樣,更像和“少爺”玩“你逃我追”的“小野貓”了。
“少爺”麵目猙獰,一把甩開女演員的手,厲聲喝道:“我真是沒有想到,你是這樣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你被辭退了!你從此不得進入我們歐陽家的門!”
少爺麵目猙獰,一把甩開女病人的手,厲聲喝道:"你被辭退了!"
話音未落,楊不凡就闖入了戰局。
她一手推開穿錯戲服的“女病人”,另一手死死拽住正欲追上去繼續加戲的“少爺”。
女演員猝不及防,在舞台上踉蹌轉了一圈半,進入了醫院場景,最終一屁股跌進護士推來的空輪椅裡。
她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自己終於“脫離苦海”,頓時長舒一口氣,癱軟在輪椅上,她的劇本開始了。
“少爺”演得正嗨,剛要追上去繼續他的霸總宣言,手腕卻被一股蠻力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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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錯愕回頭,隻見楊不凡已經淚流滿麵,聲嘶力竭地哀嚎:“不!少爺,我不能失去這份工作啊!”
沒等他反應過來,楊不凡已經撲通一聲撲倒在地,雙手死死攥住他的衣擺,仰著臉,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悲愴地開始了她的即興表演:“我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出生了……”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腳,語氣沉重:“在生命的前兩年裡,我甚至都無法走路。”
她一手捂住眼睛,另一隻手像盲人一樣在空中摸索,聲音顫抖:“一閉上眼,就隻能看見一片黑暗……”
而後,她突然激動起來,嗓音拔高:“每天天沒亮我就要睡覺!餓了才吃飯!”
她猛地站起身,又痛苦地蹲下,捂住胸口捶胸,仿佛遭受了致命打擊,“甚至都沒法站著上廁所!”
她仰天長歎,悲憤交加:“每年隻能過一次生日!”
緊接著,她像是窒息一般,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嗓音嘶啞:“不呼吸就會喘不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