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上官淩這麼會，葉良心裡一悸，半天吭哧不出來。
他脖頸處迅速泛起一層薄紅，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答應了聲，手指慌忙在鏡子邊緣一劃，影像就消失了。
望著驟然暗淡下去的光幕，上官淩心情似乎相當不錯。
“師姐，方才……是葉師兄說要來找咱們嗎？”
楚月清心裡那叫一個窩火，恨不能把牙齦咬出血，但依舊扯出一個甜美無害的表情，聲音也裝得格外乖巧。
上官淩目光掃過：“是的。”
楚月清笑顏如花，像不懂事的小妹妹：“馬上又能與葉師兄相見了，師姐現在心裡一定很開心。”
上官淩沒細想她話裡藏的彎彎繞。
當下她的心情也不錯，沒必要過度揣度，輕輕應了一聲。
楚月清儘力壓下醋意，臉上笑容依舊：“對了！葉師兄邊上的左師妹超漂亮！等葉師兄來，師姐看帥哥，師妹就看美女。”
這番話入耳，讓上官淩嘴角那點弧度收斂不少。
有關左清清的信息對她而言算不上隱秘。
當年青陽門王陽帶走那女孩的過程，她是有所耳聞的。
何況南宮氏族和她上官氏族間存有婚盟。若真要排資排輩，她得算是左清清祖父那一輩往上數的人物了
可能其他人對左清清沒什麼記憶點，但上官淩腦海裡，那女孩的影子卻相當清晰。
追溯到十幾年之前，恰逢南宮氏的太子舉辦婚禮，她本人因事從附近經過，就替自己師尊捎帶了一份禮品過去。
就在上官淩準備動身那會兒，碰見了個小姑娘，她明明是皇家血脈，穿的衣裳卻帶著補綴痕跡。
不過她模樣生得極好，眸子顯得特彆乾淨透亮。
那小姑娘直接往她前麵一站，直接下跪磕頭。隨後仰起腦袋，一雙眼睛又亮又倔：“上官祖母，晚輩南宮清，皇室十六公主。麻煩您老人家幫我瞅瞅，晚輩有沒有靈艮。”
上官淩對小姑娘印象頗深，首要就是她的相貌過於出眾，讓上官淩留意了幾分。
小姑娘醉翁之意不在酒，說是測試靈艮，實則想拜入自己門下。
貴為公主，衣著卻帶補綴，上官淩掃一眼就明白，這孩子境遇十分不易。
她頭一回打破規矩替她檢查了天賦。
假如資質還行，就收攏到辰霄劍派，也算幫她掙脫困頓的生活。
但讓上官淩始料未及的是，這小姑娘的天賦太差了，是駁雜的廢物靈艮。
又怕打擊到對方，一時之間，感到有些為難。
時聚會人不少，馬上就有修士冒出來嗤笑道：“一個廢物，還能有膽量擋住上官仙子！”
這句譏諷引得周圍一片嘲弄聲浪。
上官淩留意到，小姑娘被恥笑後攥緊雙拳、怒形於色。但很快，她又伏地叩拜：“南宮清失態，驚擾曾祖。”
萬事皆有定數，上官淩縱然覺得有點可憐，卻終究未再深究，僅輕微頷首示意，隨即轉身而去。
再度得到女孩信息時，據說王陽把她推薦進青陽門，還改名左清清。
上官淩很驚訝，青陽門是頂尖門派之一，一般小宗門都不收天賦差的，更彆說這種大派了。
她特彆遣人探明了事情經過後，還挺欣慰這孩子能夠解脫苦難的。
緊接著，又有風聲傳到耳中，說那小姑娘讓青陽門修仙天才葉良，給認作親傳。
逆厄丹。
青陽那個大派都窘迫到這份上，據說連各崖主搗鼓的物件都擺出去賣錢了。
可葉良反倒舍得讓左清清吞服用，還為了她跑到幽冥梵境來。
上官淩眉宇間微顯凝重，視線落在地麵濺起的雨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