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玄的聲音並不響亮,卻像一道無形的法令,在世界樹下回蕩。
空氣凝固了。
所有女人的呼吸,在這一刻都仿佛被奪走。
夏玲瓏掛在葉玄胳膊上的手,不自覺地鬆開了。
蘇家姐妹花臉上的嬌嗔與玩鬨,也僵硬成了錯愕。
就連一直淡然含笑的李元瑤,那雙洞悉一切的鳳眸中,都閃過了一抹難以言喻的複雜光芒。
他沒有解釋那縷蘭香。
他甚至沒有理會她們的試探。
他用最直接,最霸道的方式,宣告了他的主權,並且,當著所有人的麵,點名了他今夜的“獵物”。
還是母女二人。
凝雪瑤的臉頰,血色瞬間褪儘,變得像雪一樣蒼白。
葉玄捏著她下巴的手指,明明沒有用力,卻仿佛帶著萬鈞之力,讓她無法動彈,無法逃避。
那雙清冷的眸子裡,水霧迅速凝結,羞恥、恐懼、憤怒……種種情緒交織翻湧,最終卻化作了一片茫然的絕望。
她感覺自己像一隻被剝光了羽毛的雛鳥,赤裸裸地暴露在所有人的視線之下。
尤其是,暴露在她最敬愛的母親麵前。
慕晚晴的身軀,同樣僵硬了一瞬。
她看著女兒那求助的、破碎的眼神,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得幾乎要窒息。
她剛才的挑釁,那句“指點不夠”,不過是在這種局麵下,為了保全母女二人最後一點體麵,而做出的姿態。
是一種以進為退的自保。
她想將葉玄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哪怕付出任何代價,至少能讓女兒暫時脫身。
可她終究是低估了這個男人的霸道與惡劣。
他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他要的,從來不是一個。
而是……全部。
葉玄鬆開了捏著凝雪瑤下巴的手,指尖的餘溫卻仿佛烙印一般,留在了少女冰涼的肌膚上。
他沒有再看她們,仿佛剛才那番石破天驚的宣言,不過是隨口一提。
他轉身,邁開腳步,朝著玄界中心,那片氤氳著混沌之氣的靈泉走去。
“在外麵沾染了些血氣與塵埃。”
他平淡的聲音傳來,像是在陳述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晚晴,瑤兒。”
“過來,侍奉本座沐浴。”
轟!
如果說之前的話是驚雷,那麼此刻這句命令,就是一道將整個世界都劈開的神罰。
侍風沐浴。
這四個字,像最惡毒的魔咒,鑽進了在場每一個女人的耳朵裡。
慕晚晴的臉上,在刹那間血色儘失。
她身子一軟,險些站立不穩。
凝雪瑤更是如遭雷擊,腦海中一片空白,連站立的力氣都仿佛被抽空,若不是母親下意識地扶住了她,她恐怕已經癱軟在地。
“母親……”
少女的聲音帶著哭腔,充滿了無助的哀求。
慕晚晴扶著女兒冰冷的手臂,指甲深深掐進了自己的掌心。
她抬起頭,看著葉玄那不容置喙的背影,看著周圍眾女那或同情,或嫉妒,或幸災樂禍的複雜目光。
她知道,她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在這個男人所主宰的世界裡,他的意誌,便是天意。
反抗,隻會招致更可怕的後果。
慕晚晴深吸一口氣,那股屬於成熟婦人的嫵媚風情在此刻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心碎的決然。
她輕輕拍了拍女兒的後背,聲音低沉而沙啞。
“走吧,瑤兒。”
“這是……我們的命。”
這句話,徹底擊碎了凝雪瑤心中最後一絲幻想。
她不再掙紮,不再哀求,像一個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任由母親攙扶著,一步一步,跟上了那個走向世界中心的魔鬼。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每一步,都讓她離自己曾經堅守的道心,離那份屬於少女的純潔與驕傲,越來越遠。
世界樹下的女人們,默默地看著那對母女的背影消失在靈霧深處,沒有人說話,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李元瑤輕輕歎了口氣,揮了揮手。
“都散了吧。”
……
玄界中央,混沌靈泉。
這裡是整個世界本源力量的彙聚之地。
泉水並非清澈,而是呈現出一種瑰麗的七彩之色,仿佛將漫天星河都融入了其中。
濃鬱的混沌之氣與生命本源之力化作肉眼可見的霧靄,終年不散,將此地籠罩得如同仙境瑤池。
泉邊,生長著無數外界早已絕跡的奇花異草。
當葉玄的腳步踏入此地,這些靈植仿佛受到了某種感召,瞬間綻放出比平日裡絢爛百倍的光彩。
一朵朵不知名的奇花,花瓣層層舒展,吐露出醉人的芬芳。
那香氣不再是單純的清香,而是變得極具侵略性,吸入一口,便讓神魂都感到一陣陣燥熱與悸動。
葉玄褪去外衣,露出那古銅色的,布滿著淡淡神紋的完美身軀,緩緩步入泉水之中。
轟!
當他的身體接觸到泉水,整個混沌靈泉都沸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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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彩的本源之力化作一道道神曦,爭先恐後地湧入他的體內,洗滌著他神魂深處因大戰而殘留的最後一絲殺伐之氣。
溫熱的泉水包裹著身體,每一個毛孔都在舒張,吞吐著精純的能量。
這種感覺,比吞服任何神丹都要舒暢。
他靠在由一整塊混沌神玉雕琢而成的池壁上,閉上了雙眼,靜靜等待著。
腳步聲由遠及近。
慕晚晴與凝雪瑤的身影,穿過濃鬱的霧氣,出現在了靈泉之畔。
霧氣打濕了她們的裙擺與發梢。
讓那華貴的紫羅長裙與聖潔的白裙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成熟與青澀兩種截然不同的極致曲線。
母女二人站在泉邊,看著池中那個閉目養神的男人,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怎麼?”
葉玄沒有睜眼,聲音卻帶著一絲不悅的慵懶。
“還要本座,親自請你們下來嗎?”
慕晚晴嬌軀一顫。
她知道,拖延無用。
她轉過身,背對著葉玄,看著自己那早已六神無主的女兒,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的掙紮。
最終,她抬起微顫的手,開始解自己那繁複的宮裝羅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