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中,葉玄會時不時地停下。
有一次,他忽然伸出手,探入一片看似空無一物的混沌氣流之中。
他的手掌收回時,掌心多了一塊晶瑩剔透的晶石。
那晶石不過拳頭大小,內部卻仿佛封印著一片流轉的星光,時間在其中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凝固狀態。
“這是什麼?”洛冰璃好奇地問。
“一塊時間琥珀。”
葉玄將晶石遞給她,語氣隨意得像是在路邊撿了塊好看的石頭。
“這片區域的時間流速發生過扭曲,有一瞬間的光陰被法則之力凝固了下來,就成了這個。”
洛冰璃接過那塊“時間琥珀”。
入手溫潤,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蘊含的,那股被封印的、古老的時間法則之力。
這東西,若是放在外界,足以讓無數偽真仙級彆的老怪物打得頭破血流。
它不僅是研究時間法則的至寶,更能在關鍵時刻,扭曲一小片區域的時間流速。
可葉玄,就這麼隨手抓來,當做小禮物送給了她。
這些不經意的舉動,比任何甜言蜜語,比任何刻意準備的驚喜,都更能敲開她冰封的心門。
她默默收起了時間琥珀,沒有再說什麼,隻是握著葉玄的手,又緊了幾分。
不知穿梭了多久。
當葉玄再次停下腳步時,眼前的景象讓洛冰璃都為之失神。
這是一片海。
一片由無數星辰殘骸組成的,無邊無際的墓海。
破碎的大陸板塊,熄滅的星核,結晶化的星雲塵埃,靜靜地漂浮在這片永恒的黑暗之中。
它們失去了光和熱,卻在彼此的折射下,散發著或幽藍,或暗紫的微光。
死寂,空曠,卻又帶著一種荒涼而瑰麗的美感。
“這裡是星辰墓海。”
葉玄拉著她,緩緩降落,踩在一塊巨大而平滑的星核碎片上。
腳下是冰冷的實體,頭頂是永恒的黑暗與點點磷光。
在這極致的孤寂與空曠中,整個宇宙仿佛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彼此的呼吸,彼此的心跳,都變得格外清晰。
兩人並肩而行,在這片星辰的墳場中漫步。
“前世,我有七位親傳弟子,三位道侶。”
洛冰璃的聲音,在這片死寂的環境中突兀地響起,帶著一絲縹緲。
葉玄沒有做聲,隻是放慢了腳步,靜靜地聽著。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向人提及自己的過往。
“我將他們視若己出,傾囊相授,助他們一個個證道成帝。”
“我以為,他們是我最堅實的臂助,最親密的家人。”
她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任何波瀾,卻讓周圍的黑暗都仿佛更加冰冷。
“直到最後,我衝擊真仙道果,最虛弱的時候,他們聯手了。”
“七位弟子,三位道侶,整整十位仙帝,對我布下了絕殺大陣。”
“我的帝兵,被我最寵愛的小弟子從背後刺穿。我的神魂,被我最信任的道侶用禁術點燃。”
洛冰璃停下腳步,抬頭看著遠方一點幽藍色的光。
“我到現在,都還記得他們當時的眼神。”
“貪婪,嫉妒,恐懼,還有……一絲解脫。”
“他們怕我成功,更怕我失敗後,拖著他們一起死。”
她轉過頭,看向葉玄,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裡,終於有了一絲波動。
那不是恨,而是一種深可見骨的,被整個世界背叛的疲憊與茫然。
“你說,我是不是很失敗?”
葉玄看著她,沒有像世俗男子那樣去安慰她,更沒有同仇敵愾地咒罵那些叛徒。
他隻是伸出手,輕輕拂去她發梢沾染的一點星塵。
“為什麼要記住一群螻蟻?”
他的聲音,霸道得不講道理。
“他們的背叛,不是你的失敗,而是他們的局限。”
“夏蟲不可語冰,井蛙不可語海。你跟他們,從一開始就不是同一個層次的生靈。”
“他們能看到的,隻有你腳下的那片陰影,卻永遠無法理解你所仰望的星空。”
“所以,忘了他們。”
葉玄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
“一群連給你提鞋都不配的螻蟻,不值得你記到現在。”
洛冰璃怔住了。
她預想過葉玄的無數種反應,卻唯獨沒有想到這一種。
沒有憐憫,沒有安慰,隻有一種更高級彆的,俯瞰式的輕蔑。
這句話,像一道雷霆,劈開了她心中積鬱萬古的陰霾。
是啊。
與身邊的這個男人相比,前世那十位仙帝,算得了什麼?
他們的眼界,他們的格局,他們的道,在葉玄麵前,的確渺小得如同塵埃。
她一直耿耿於懷的背叛,在葉玄的口中,竟是如此的不值一提。
一直以來,她都將那段經曆視為自己最大的傷疤,最大的恥辱。
可葉玄卻告訴她,那根本不是傷疤,隻是路上不小心踩到的一灘爛泥。
甩掉就好,何必掛懷?
一股暖流,從心底最深處湧出,瞬間衝垮了她用萬古冰霜築起的所有心防。
眼前的黑暗,仿佛不再冰冷。
腳下的星骸,似乎也有了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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