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曦月的心臟驟然停跳。
那座剛剛吞噬了李元瑤和黃小婉,讓她們脫胎換骨又仿佛靈魂死去的宮殿,此刻在她眼中,化作了擇人而噬的混沌巨獸。
“今晚,來主殿。”
“本座親自檢查你的陣法核心,讓你明白,何為真正的……生生不息。”
每一個字,都像一柄重錘,砸在她的神魂之上。
生生不息。
這本是陣法演化的至高境界。
此刻從葉玄口中說出,卻帶上了一層令人戰栗的旖旎與殘酷。
她的陣法核心,寄托於她的神魂與道基。
檢查她的陣法核心,與檢查李元瑤的劍道種子,與檢查黃小婉的器道本源,又有何區彆?
雲曦月嬌軀一軟,幾乎癱倒在地。
她強撐著,用儘全身力氣,從喉嚨裡擠出兩個字。
“……遵命。”
她的聲音,帶著無法抑製的顫抖,像是風中殘燭的最後一點光。
葉玄揮了揮手,示意她退下。
雲曦月如蒙大赦,踉蹌著起身,幾乎是逃也似地離開了主殿。
她沒有看到,在她轉身的瞬間,葉玄的目光在她玲瓏有致的背影上停留了一瞬。
那目光,如同匠人在審視一塊上好的璞玉,思考著該從何處下刀,才能雕琢出最完美的作品。
……
一夜又一夜。
繼李元瑤、黃小婉、雲曦月之後。
夏清寒與夏玲瓏這對雙胞胎姐妹,也被召入了主殿。
每一次殿門開啟,走出來的都是兩個失魂落魄,卻又氣息暴漲的絕色女子。
整個玄天宮高層,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
所有人都知道主峰寢宮內發生了什麼。
但沒有人敢議論一個字。
直到這一日,一道神諭,從主峰之巔傳下,瞬間傳遍了整個大千玄界,並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向周邊的無數星域、位麵擴散開去。
“三日後,吾將舉行大婚,萬界來朝。”
沒有多餘的言語,隻有這一句平靜的宣告。
宣告的主人,是葉玄。
消息一出,萬界震動。
無數閉關千年的老怪物被驚醒,無數雄霸一方的界主為之側目。
葉玄!
這個名字,如今在諸天萬界,代表著禁忌與無敵。
他的婚宴,誰敢不來?
更令人震撼的,是伴隨神諭而來的天地異象。
就在神諭發出的那一刻,大千玄界之外的無垠宇宙中,數百顆死寂或燃燒的星辰,仿佛受到了無上意誌的牽引,開始偏離自己亙古不變的軌道。
它們被一隻無形的大手,從各自的星域中“摘”了下來。
然後,以一種凡人無法理解的方式,被排列,被鏈接。
最終,化作了一條橫跨億萬裡星海的璀璨長路!
一條由數百顆真實星辰鋪就的星河之路!
這條路的起點,是宇宙的蠻荒邊際。
終點,直指大千玄界,玄天宮的主峰之巔!
星光化作了實質的階梯,星雲是繚繞的欄杆,破碎的隕石帶組成了點綴的星塵。
亙古未有的奇觀!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生靈,無論修為高低,都感到一陣發自靈魂深處的窒息。
“我的天……以星辰為路,引萬界來朝……這是何等手筆!”
一位剛剛出關,氣息深不可測的偽真仙老祖,望著那條星河之路,渾濁的老眼中滿是駭然。
“牽引星辰,我等也能做到。但同時牽引數百顆,將它們的力量約束成一條穩定的通路……這不是法力,這是在篡改這片宇宙的天道法則!”
另一位身穿帝袍的界主,聲音乾澀。
“他不是偽真仙……他到底是什麼怪物?”
恐懼,敬畏,以及一絲無法遏製的好奇,驅使著無數強者。
他們紛紛備上最珍貴的賀禮,踏上了那條星光之路,懷著朝聖般的心情,前往大千玄界。
……
三日後,婚禮當天。
玄天宮上下,早已被裝點一新。
瓊樓玉宇間,飄蕩的不是紅綢,而是由法則之力凝聚成的七彩霞光。
地上鋪的不是地毯,而是生長著奇花異草的仙土。
空氣中彌漫的,是足以讓化神修士聞一口就當場突破的濃鬱靈氣。
無數來自諸天萬界的使者、強者,踏著星光之路而來。
他們走在這條路上,感受著腳下星辰傳來的浩瀚偉力,心中的敬畏愈發深重。
當他們抵達玄天宮,看到眼前的景象時,更是被徹底震撼。
“那……那是九天息壤?他就這麼鋪在地上?”
“快看那棵樹!是悟道古茶樹!上麵還結著果子!”
“酒香……這酒香,是用了萬年靈泉和龍血果釀造的‘醉仙霖’!”
宴席早已擺開,所有的菜肴都是用外界難得一見的天材地寶烹製,所有的酒水,都是足以讓仙人動容的瓊漿玉液。
一些曾與葉玄有過節,但僥幸未被滅門的勢力代表,此刻戰戰兢兢地獻上賀禮,連頭都不敢抬。
他們看著眼前這堪稱奢侈到極點的場景,心中除了恐懼,再無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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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初真是瞎了眼,竟想與這等存在爭鋒……真是可笑,螢火也敢與皓月爭輝?”
一位曾經的對手,在心底苦澀地自嘲。
高台之上,葉玄的父母葉雲海和王秀娥,穿著一身華貴卻又讓他們有些不自在的錦袍,激動得熱淚盈眶。
“老婆子,你看到了嗎?”葉雲海緊緊握著妻子的手,聲音顫抖,“咱兒子……咱兒子這是娶了滿天神女啊!”
王秀娥一邊擦著眼淚,一邊用力點頭,喜悅得說不出話來。
在他們眼中,兒子此刻就如傳說中的天帝,君臨天下,接受萬界朝拜。
此生無憾!
吉時已到。
隨著一聲悠揚的鐘鳴響徹天地,原本喧鬨的廣場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彙聚向主峰之巔的中央神殿。
那裡,光華流轉,法則之門緩緩開啟。
一道道絕世身影,從中走出。
第一個是洛冰璃。
她身著一襲冰藍色嫁衣,裙擺上無數細小的冰晶符文在流轉。
她神態從容,眉宇間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那是一種真正擁有了一切的滿足與安寧。
她緩步走到葉玄身側,自然而然地站定。
那姿態,那氣度,已然是無可爭議的主母。
緊接著是邢紅纓。
她的嫁衣是熾烈的火紅色,戰甲的樣式裙擺如燃燒的鳳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