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說淑兒怎麼生了這麼大的病啊!”
“爹爹,娘親。”
沈妗淑迷迷糊糊醒來時,聽到的便是葉衣舞的抽噎聲。
她想伸手去抓母親的衣袖,讓母親彆彆再哭了。
卻發現自己的手臂軟綿綿的,連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葉衣舞立刻握住女兒的小手,那溫度燙得她心頭一顫。
“淑兒乖,把藥喝了,很快就會好的。”
沈父蹲下身看著沈妗淑,眼裡滿是心疼。
“爹爹和娘親要去邊關了,你哥哥也要隨軍出征。淑兒好好養病,等我們回來。”
沈妗淑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她知道邊關在打仗,知道父親是朝廷大將,母親雖是女子卻也是赫赫有名的將門虎女。
可她從沒想過,有一天他們會同時離開她。
“爹爹,淑兒跟你們一起走!”
沈妗淑剛說完話便開始劇烈咳嗽。
葉衣舞的眼圈紅了,她轉頭看向丈夫:“要不,帶上淑兒吧?軍中雖苦,總比她一人在家中好。”
沈父沉重地搖頭:“邊關苦寒,戰事凶險,妗淑病成這樣,如何經得起顛簸?”
正當夫妻倆躊躇不決時,沈父的弟弟沈明推門而入。
他掃了一眼床上的小侄女,嘴角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大哥大嫂放心出征吧,妗淑交給我照顧便是。”
沈明遠猶豫道:“你?”
“沒什麼可是的。”沈明打斷他,“你們是為國出征,難道還要為家事分心?既然大哥信不過我,不如把妗淑送到鄉下靜養,那裡空氣好,適合養病,我認識一個村子,民風淳樸,定能照顧好她。”
葉衣舞還想說什麼,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傳令兵跪在門口:“將軍,軍情緊急,陛下催您即刻啟程!”
沈父和葉衣舞對視一眼,終於狠下心來。
沈明遠也解下隨身的短劍放在女兒枕邊:“等爹爹回來,教你使劍。”
他們匆匆交代了沈明幾句,又囑咐玉蘭好生照顧小姐,便不得不轉身離去。
“爹爹,爹爹,娘親,不要丟下淑兒一個人!”
沈妗淑起身想去追葉衣舞,卻被沈明緊緊抱住。
三日後,沈妗淑的高燒稍退,便被沈明抱上馬車。
“小姐,小姐!你們要我家小姐去哪裡!小姐如今生了病,便也讓我跟著去吧!”
玉蘭哭喊著想跟上來,卻被沈府管家強行拉走。
馬車顛簸了整整一天,沈妗淑蜷縮在車廂角落裡,懷裡緊緊抱著父親的短劍。
“二叔,我們去哪兒?”
她虛弱地問。
她總覺得心裡十分不安。
沈明頭也不抬地數著錢袋裡的銀子:“去個適合你養病的地方。”
馬車最終停在一個偏僻的山村前。
沈明抱著沈妗淑走進一間破舊的茅屋,屋內塵土飛揚,隻有一張木板床和一個缺了腿的桌子。
“你就住這兒。”
沈明德把沈妗淑放在床上,丟下一個錢袋。
“這些銀子夠你用一陣子了。”
沈妗淑驚恐地抓住叔叔的衣角:“叔叔彆走!玉蘭呢?我的丫鬟呢?”
沈明德不耐煩地甩開她的手:“丫鬟?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這是鄉下!能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就不錯了。”
他冷笑一聲,“實話告訴你吧,你爹娘和你哥哥這次出征凶多吉少,能不能回來還很難說,你就老老實實在這兒待著吧!”
說完,他轉身大步離開。
沈妗淑想去追,但她卻開始劇烈咳嗽起來。
隻能眼睜睜看著沈明的背影越來越遠。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粗獷的女聲在門外響起:“哎喲,這是哪家的小姐被丟在這兒了?”
門被推開,一個身材壯實的中年婦人走了進來,手裡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
她看見床上奄奄一息的沈妗淑,驚叫一聲:“造孽啊!這麼小的孩子,病成這樣還一個人丟在這兒!”
婦人名叫王嬸,是隔壁的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