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重症監護室外。
柳青微神情萎靡,眼眶不僅發黑且發腫。
烏塗被謝玉簪攙扶著也站在旁邊。
老太太的頭發在這幾天驚人的變成全白了,腰背也越佝僂,精氣神也很不好。
許夏蟬陷入昏迷,以後可能是植物人。
謝望安陷入昏迷,以後可能也是植物人。
從前兩個好端端的孩子突然就落的這樣一個下場,讓兩家的大人都承受不住。
“奶奶,柳姨,你們坐一會吧。”謝玉簪勸道。
距離山裡追擊毒販江國良已經過去了半個月。
謝望安和江國跳入寒潭之後,立馬有人搜救。
謝望安昏迷之中離奇的浮出水麵並且飄到岸邊,好像水下有人在托著一般。
江國良更加離奇了,上百人通過河道一路搜索,特彆是寒潭撈了整整一天也沒有一個人影,直到第三天,江國良的屍體從寒潭裡浮出水麵,聽說整個人像是被嚇死的,屍體更是遍布密密麻麻的抓痕,當時已經成了“巨人觀”。
許夏蟬處於爆炸的範圍,身體大部分嵌入了彈片,有一塊處於心臟邊緣,搶救十幾個小時心臟終於恢複跳動。
謝望安更嚴重,先是幾十個小時的折磨,後是身中四槍跳下懸崖,當時現場已經確認沒有呼吸了,烏塗現場用銀針中醫手段施救,張老道也出門做了一番道術,被送進醫院時直接是以死人的身份搶救,最後奇跡般的恢複了心跳。
“唉...”
柳青微和烏塗同時歎了一口氣。
這段時間,所有人中表麵看起來最不擔心謝望安的隻有謝玉簪。
她從頭到尾沒有哭過,也沒有悲傷過。
隻是默默的處理一切事情。
不論是謝望安生意上的,還是烏塗的飲食起居,她都做的很好。
考試成績早已經出來了,很理想。
謝玉簪705分,全國前百名。
謝望安514分,全國好幾萬名。
女孩心裡已經默默決定,謝望安如果真的死了,她就留在海城學醫,給烏塗養老送終,以後繼續開著那間以謝望安命名的醫鋪。
日光日落。
謝玉簪在出租車上抱著飯盒,電話響了。
“嘟嘟嘟——”
“喂,薛姐姐。”謝玉簪嗓音平淡說道。
“小謝,謝望安他這段時間在乾什麼呢?電話一個也沒有給我打。”
“嗯...他忙生意呢,這兩天早出晚歸,你彆擔心。”
“再怎麼忙也還是有時間可以打個電話的吧,我給他打也不接。”薛冰心語氣帶著些許埋怨和小脾氣。
肚子越來越大,薛冰心心裡就越來越沒有安全感,也開始愛胡思亂想。
也是奇怪了,雖然謝望安在的時候她沒有好臉色和好語氣,可有他在,薛冰心就會特彆安心,走了又開始出現異樣,有時候打個電話她就能夠安心的睡個好覺。
“薛姐姐,你是不是懷孕了?”謝玉簪突然問道。
“沒...沒有呀。”
“好吧,我這裡還有點事,我先掛了哈,我會和謝望安說的。”
“好,那你忙吧。”
電話掛斷,謝玉簪的眼神空洞的望著前方,腦海卻在思索剛才在電話裡聽見一個阿姨說上次的b超單在哪裡的話。
這一瞬間,謝玉簪聯想起了許多。
女孩最終嗬嗬一笑。
......
雪,茫茫無儘的大雪。
萬籟俱寂,風如刀。
謝望安和李不裳站在一座墓前,望著樣貌、氣質皆已經很成熟的許夏蟬蹲在墓前燒紙。
『謝望安,我愛你,你要知道
謝望安,我是你未亡的妻子,你也要知道——妻子許夏蟬。』
那封已經變成黑灰,殘留著火色的與夫書在風中揚起。
李不裳:“她其實一直都愛你,隻是愛的太遲鈍了。”
謝望安:“遲來的深情比草都賤。”
李不裳:“感情是一道緣分題,緣是上天所賜,分是人為所爭。”
謝望安:“得之坦然,失之淡然,順其自然。”
李不裳:“爭之必然。”
良久無聲,謝望安踏出一步,試著將成為灰燼的信和紙錢吹向許夏蟬的腿間。
“你收到我的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