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阿魯心裡咯噔一下,果然還是繞不開兌換比例!
他連忙收斂慌亂的神色,臉上擠出幾分勉強的笑容,乾笑道:“陛下明鑒!
並非我要違約,實在是我國今年多雨,棉花足足減產了三成。
若是仍按之前的比例兌換,我族百姓怕是要忍饑挨餓,陛下德高仁厚,還請體恤萬民之苦啊!”
說完這句,他偷偷抬眼瞄了瞄楊倓。
見對方神色未變,又趕緊補充:“臣鬥膽懇請陛下,將兌換比例改為一匹布換五十斤棉花。
若是陛下應允,我國願再獻上五萬斤棉花,聊表誠意!”
阿魯早有耳聞,中原王朝最重臉麵。隻要給足皇帝體麵,對方甚至能不計較利益得失。
如今自己不僅主動送禮,還追加誠意,大隋皇帝想必會對自己另眼相看。
噗嗤!
這話一出,殿下文武大臣忍不住低笑出聲。
從兩百斤砍到五十斤,這差距也太離譜了!陛下向來不吃虧,怎麼可能答應這種荒唐要求?
果然,下一秒。
“砰!”
茶盞重重砸在禦案上,碎裂的瓷片濺起少許茶水,落在金磚地麵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楊倓原本平和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眼底的笑意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冷意。
他死死盯著阿魯,冷笑道:“你可知一匹布需要多少棉料、多少工匠耗時多久才能織成?
一匹布至少有二三十斤重,你們用五十斤棉花就想換走,真當我大隋是任人宰割的冤大頭不成?”
這年頭布匹本就是硬通貨,阿魯想以五十斤棉花換一匹布,簡直是癡心妄想。
花費了人力物力,卻半點利潤都沒有,這種虧本買賣,他怎麼可能答應?
阿魯臉漲得通紅,卻仍硬著頭皮爭辯:“陛下,五十斤棉花換一匹布,大隋依舊是穩賺不賠啊!
可若是按兩百斤換一匹布,我戒日帝國便是血虧,臣根本無法向國內百姓交代!”
“血虧?”
楊倓放下手中的茶盞,目光掃過阿魯,眼底閃過一絲嘲諷,隨即看向一旁的長孫無忌。
長孫無忌立刻會意,手持一本賬本上前一步,語氣淡然卻字字清晰:“去年你們的商人將棉花賣給西方,五百斤才換得一匹絹綢,根本就不值錢。
如今陛下隻需兩百斤,已是給了天大的人情,你們莫要不識抬舉!”
呃呃!
阿魯聞言,臉瞬間綠了,恨不得當場反駁。
你也說了那是絹綢,可大隋現在用來兌換的是粗布,二者價值天差地彆,怎麼能相提並論?
他咬牙道:“陛下,絹綢乃是精紡之物,價值高昂,而大隋如今用來兌換的是粗布,二者根本不能一概而論!
況且此一時彼一時,如今棉花價格已漲,自然不能再按舊時慣例交易,還請陛下重新考量!”
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棉花漲價了,想換布就得加價,之前的協議不算數。
楊倓嘴角微揚,目光在阿魯等人身上緩緩掃過,語氣意味深長:“棉花為何漲價,使者心裡該比誰都清楚。
不過朕能讓棉花價格漲到巔峰,自然也能讓它跌入穀底,你們信嗎?”
說話間,威脅之意顯露無疑。
“陛下,還請高抬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