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間郡。
大軍出發後，楊倓一路急行軍，穿越華北平原，從魏郡直奔河間郡，直到第六天才抵達。
“呸！”楊倓吐了一口帶黑渣的唾沫，皺眉罵道，“朕以後一定要讓人把蒸汽船搞出來，這破路，再也不想走第二次！”
這一路，路麵坑窪不平，車輪碾過碎石發出“哐當”響，震得他骨頭發麻，所以他乾脆直接騎馬趕路。
然而揚起的塵土混著馬糞味，鑽進鼻子裡又乾又嗆，嘴巴裡像是含了一把沙子，著實是不好受。
關鍵是這行軍的速度，還是讓他有些沒想到。
原以為幾天能到邊境，卻忘了古代陸路的局限性，這麼大規模行軍可沒有那麼容易，很多地方還需要繞路。
馳道已經是最快的路，但也有一些地方需要繞開，所以很是耗費時間。
他曾想走大運河，可一打聽，瞬間打消了念頭。逆流而上，需多花一倍時間。
以如今的技術來看，想解決這個問題根本不可能，唯有蒸汽船出世，才能解決這個問題。
“陛下，河間郡是水陸樞紐，商貿繁華，要不要讓軍隊在這裡休整半日，您也歇歇？”沈光暫時放下繡衣衛統領的身份，化身隨行管家，輕聲詢問。
他語氣溫和，眼神卻時刻警惕著四周。
早在來之前，他就調查了周邊的情況。河間郡雖繁華，卻藏著不少危機，商賈豪強還有一些地方匪徒，都潛藏在其中。
再加上靠近高句麗，對方如果從水路而來，這裡必然是中轉站之一，所以這裡很危險。
楊倓擺了擺手，語氣有氣無力，腦子卻很清醒，正色道：“算了，朕不是來享受的。讓士兵們休整片刻，生火做飯、喂喂馬，半個時辰後繼續趕路。”
他很清楚，一旦停留，不僅會延誤戰機，還可能給暗中盯梢的人傳遞消息的機會，所以還是儘快到達比較好。
兵貴神速，這個道理人人都懂。
說話間，他眼角餘光掃過遠處的田地裡：一個老漢正坐在田坎上抽煙，看似悠閒，眼神卻死死盯著他的龍旗，目光詭異。
“有意思。”
楊倓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果然有人在盯梢，就是不知道是高句麗的細作，還是本地的豪強，或許是突厥的眼線。
他沒說話，隻是用眼神掃過老漢的方向，再輕輕敲了敲腰間的佩劍。
沈光瞬間會意，眼神變得嚴肅。
他看了一眼田坎老漢，不著痕跡地點了點頭，隨後對著手下叮囑道：“盯著他，看看他的老巢在哪裡。
抓住後留活口審問，臣要知道他們背後是誰！”
抓一個老頭子沒有用，隻有將他們背後連根拔起，才能真正一勞永逸，不留絲毫後患。
“不好！”然而這邊人剛動，那老漢卻是反應了過來，直接拔腿就跑，生怕被抓住一般。
繡衣衛的人猶豫了一下，直接追了上去。
看著他們的背影，沈光目光閃爍了一下，卻沒有多說什麼，不過是一個探子而已，犯不著他親自出手。
倒是楊倓看著老漢的背影若有所思，剛才那個人的長相可不是異族，這擺明就是中原人的形象。
這又是誰的手筆呢？
看來出來這一趟是對的，否則又豈能知道下麵也這麼有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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