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飛麵色漲紅,一顆心撲通撲通的加速跳動。
他一介武人,是文官眼中的泥腿子,除了舞刀弄槍彆無所長,卻得到皇帝的青睞。
這是祖墳冒青煙了。
不,祖墳炸了。
大宋朝的武將一向沒地位,連唯一的武將樞密使狄青,都被文官潑臟水,說狄家的狗頭上生龍角,最終抑鬱而終。
武將的臉,一向被文官踩在地上摩擦。在這樣的大環境下,皇帝對嶽飛和顏悅色,委以重任,衝擊力可想而知。
嶽飛熱血上湧,抱拳道:“嶽飛,願為官家赴死。”
趙桓拍拍嶽飛的肩膀,笑道:“朕不需要你赴死,隻要你率領大宋的軍隊,一次又一次的擊敗金人,有信心嗎?”
嶽飛熱血上頭,高聲道:“定不負官家厚望。”
趙桓吩咐道:“你暫且跟在朕的身邊,隨朕左右。另外,你在東京有家眷嗎?”
嶽飛說道:“沒有!”
趙桓吩咐道:“既然沒有家眷,隨朕入宮。”
嶽飛道:“遵命。”
趙桓帶著嶽飛、周瑾,及護衛他的十餘個內殿直禁軍回宮。
嶽飛是趙桓的貼身侍衛,卻不能單獨護衛趙桓,要負責練兵。所以入宮後,趙桓就安排嶽飛率領內殿直的三百禁軍。
嶽飛今年二十三歲,年紀不大,卻已經有四年的兵齡,降服三百餘禁軍不難。
趙桓收了嶽飛,仍然沒有安全感。
他不僅要掌控內殿直的士兵,還要有更多的軍隊,必須把槍杆子抓在手中。
控製了槍杆子,和百官的交鋒才有底氣。
東京城內最大的軍隊,是殿前司的禁軍,由趙桓的舅舅王宗濋負責。
趙桓吩咐道:“來人,傳王宗濋入宮。”
太監去傳旨。
一刻鐘後,王宗濋急匆匆的進入。
他今年四十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隻是人到中年,顯得很富態,站定後行禮道:“臣王宗濋,拜見官家。”
趙桓柔聲道:“舅舅不必多禮,賜座!”
王宗濋聽到趙桓親近的稱呼,道謝後半邊屁股坐下:“君臣有彆,官家稱呼臣的名字即可。”
趙桓皺眉道:“這不是朝堂論事,朕私下裡喊自己的舅舅,誰敢說什麼呢?要反對的人,都是要挑撥朕和舅舅的關係。”
王宗濋心頭喜滋滋的。
大外甥親近,這是老王家的好事兒。
王宗濋連忙道:“官家說得對,誰要挑撥,誰就是奸臣。”
趙桓問道:“張邦昌的家查抄得怎麼樣了?”
王宗濋連忙道:“張家抄出兩萬兩黃金、十萬兩銀子,臣覺得不對勁。”
“提審了張家人,說張邦昌之前送了很多錢給完顏宗望,張家才沒什麼錢。”
“張家的良田和住宅,還在統計中。隻是全部的家產湊一起,不會超過五十萬兩銀子。臣處理完,會把錢全部送入陛下內帑。”
趙桓冷聲道:“該死!”
都是他的錢,張邦昌竟然拿去賄賂完顏宗望,簡直死不足惜。
殺了都便宜他了。
趙桓壓下怒火,和王宗濋說著殿前司的情況,談著目前東京的情況,忽然歎息一聲。
王宗濋連忙道:“官家歎息什麼?”
趙桓說道:“朕擔心啊,金人雖然退走,卻一定會再度南下。到時候,朕該怎麼辦呢?”
王宗濋不假思索道:“不管是求和,還是死戰,甚至是遷都,隻要是官家的決定,臣全力支持。”
“臣沒什麼本事,不能為官家衝鋒陷,也不能治理地方,卻記得皇後姐姐臨終前的囑托,讓臣保護官家,支持官家。”
“無論官家怎麼做,臣和殿前司的數萬將士,始終站在官家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