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闍母粗獷的臉上,布滿了震驚,喃喃道:“二太子的身邊有鐵浮屠和拐子馬,兵強馬壯,怎麼會以身殉國?”
拐子馬騎兵解釋道:“完顏大人,我們被算計了。”
“二太子帶著人抵達白馬城的南門,喊話後城門大開,大軍入城。”
“軍隊在城內,卻遇到了埋伏,地下有無數的火器爆炸,拐子馬和鐵浮屠都遭到重創。”
“二太子帶人突圍撤出白馬城,又遭到埋伏,被一個名叫韓世忠的人殺死。”
騎兵說著落敗的慘狀,臉上都還有著驚悚神情。
完顏闍母更覺得荒謬。
李文蔚已經向金國投誠,願意為金國效力。有李文蔚作為內應,怎麼可能遇到埋伏?
忽然,完顏闍母腦中閃過一道靈光。
李文蔚!
這個暗地裡效忠金國的人有問題,應該是假意投降,故意引誘金軍入甕。
對,就是這樣。
按照這個推論,他們從始至終都被算計,一切都在南朝皇帝趙桓的算計中。
完顏闍母忽然背脊生寒,隻覺得南朝皇帝心機太深沉。
“報!”
又有士兵跑回來,稟報道:“都統大人,我們的鐵浮屠被火器炸死炸傷,進攻的軍隊開始崩潰,宗澤開始反攻了。”
完顏闍母擔任南京路都統,是實權重臣。
他聽到士兵的稟報,抬頭朝營地內看去,還有洗漱的爆炸聲傳來,而剛才勢如破竹的鐵浮屠已經崩了。
金國的大軍攻勢消散,也在不斷的潰退。
“敗了!”
完顏闍母歎息一聲。
他看向幕僚樸國昌,沉聲問道:“局勢危急,你說該怎麼辦?”
樸國昌不是金國人,也不是遼國的,是高麗來的文士,善於謀劃,深受完顏闍母信任。
樸國昌五短身材,尖嘴猴腮,唇上兩撇八字胡,頜下蓄著山羊胡,看著頹敗的局勢,他笑著說道:“都統大人,這是好事兒啊!”
完顏闍母冷聲道:“什麼好事?”
樸國昌拱手道:“您雖然是陛下的弟弟,卻不是一母所出,難以成為核心重臣。。”
“完顏宗望身死,完顏昌淪為俘虜,誰能主持大局呢?”
“您當仁不讓。”
“此戰落敗,罪不在您,在於完顏宗望輕信李文蔚,在於完顏宗望剛愎自用,導致大軍落敗。”
“從始至終,您都反對相信李文蔚的投誠,卻因為完顏宗望的獨斷專橫,以至於大軍兵敗。”
樸國昌微笑道:“這難道不是您的機會嗎?”
完顏闍母眼前一亮。
似乎真是這樣。
少了完顏宗望和完顏昌,負責東路的人非他莫屬。
樸國昌眸子中,閃爍著熊熊野心,繼續道:“南朝雖然有火器,雖然能取勝,是因為我們毫無防備。”
“當我們有了防備,自然不會再被算計。”
“以皇帝陛下對南朝的覬覦,絕不會放棄再戰。所以這一次落敗後,陛下必定會再起大軍,安排軍隊南下進攻的。”
“軍隊落敗,無非是損失了一群泥腿子。死了一群泥腿子,會有更多的泥腿子。”
“可是死了泥腿子,您能獲得權勢,獲得話語權,何樂而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