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皋聽到母親的話,下意識看了眼周圍。
一雙雙目光注視,牛皋的臉麵有些掛不住。可是看到老母親含淚的目光,牛皋無奈跪下,說道:“母親要說什麼事?”
牛母板著臉,問道:“俺老牛家的人,本本分分,不偷不搶,有造反的人嗎?”
“沒有!”
牛皋搖頭回答。
牛母哼了聲,繼續道:“你爹死的早,小時候咱娘倆過得清苦,現在苦儘甘來,有飯吃,有衣穿,有人逼你當山匪嗎?”
“沒有!”
牛皋訕訕回答。
他梗著脖子有些不服氣,辯解道:“母親,金蠻凶猛,官場黑暗,我為了抗擊金人,才不得已落草為寇。我這麼做,也是為國效力。”
牛母一巴掌拍在牛皋腦袋上,怒罵道:“金蠻凶殘,皇帝自然會派人去抵擋。”
“有皇帝,天塌不下來。”
“你說官場黑暗,一個個當官的美好心,老婆子怎麼覺得不是呢?”
“皇帝是為咱老百姓做主的人,會殺貪官汙吏的。”
牛母一臉不滿意的模樣,說道:“我看你,是想著當山匪圖逍遙。”
牛皋說道:“您也沒見到皇帝,怎麼句句說他聖明?”
牛母氣得吭哧吭哧的,大罵道:“誰告訴你,老婆子我沒見到皇帝?”
牛皋驚訝道:“您什麼時候見了?”
說到這裡,他瞬間急了,站起身道:“娘,不要相信那種裝神弄鬼的人。現在詐騙老年人的騙子,太多了。尤其打著送雞蛋幌子的人,更不可信。”
“跪下!”
牛母板著臉嗬斥。
牛皋卻不樂意,他都四十歲,不是小孩子。
大梨山的牛家哥哥,哪裡能隨便下跪呢?
牛母看到牛皋的樣子,立刻一副淚眼婆娑的樣子,哽咽道:“老婆子命苦啊,年紀輕輕守寡,拖著一個兒子,受儘白眼養大兒子,到頭來兒子不孝。”
牛皋臉色僵住,無奈又跪下,急忙道:“兒子錯了,您彆哭。”
牛母問道:“能好好聽話不?”
“能,能!”
牛皋是孝子,連忙道:“您彆哭,是兒子的錯,您有什麼儘管說!”
牛母這才收了神通,緩緩道:“誰說老婆子沒見過皇帝?我去了東京,在皇宮看到了皇帝。”
“那皇宮,真大啊!”
“那宮殿,真氣派啊!”
“宮裡麵的宮女和太監,穿的都是綾羅綢緞,這些個宮女的腰細著咧,就是屁股小了點,不好生養。”
“皇帝更像天上的神仙,可和氣了。皇帝輕言細語的說話,還讓老婆子坐下。”
牛母越說越得意,高聲道:“皇帝得知你抗擊金人,很看重你,要讓你做官。俺牛家的列祖列宗顯靈了,等老婆子回村,一定多燒點紙錢才行。”
牛皋聽得眉頭一挑。
他不像牛母那樣沒見識,是真正見過世麵的。
官場黑暗,一個小小的城門吏,都能拿捏進出城的百姓,從中克扣錢財,更彆說朝中的相公們。
趙家的皇帝,他真沒見過。
牛皋看向周圍的皇城司士兵,也注意到朱伯材,對方一身貴氣,明顯不是普通人。
朱伯材這才上前,微笑道:“老夫人,讓牛皋起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