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牲有一小部分是高鼻深目的中亞人種,他們跪倒在地,不斷地哭泣。
還有一些是內眼角褶皺較多,顴骨低平的蒙古人種,他們冷著眼,仿佛事不關己的模樣。
剩餘的老人和一些女人則明顯是華夏人,他們有的老邁枯瘦,有的肢體殘疾,跪倒在地念念有詞,眼神中綻放的是狂熱和虔誠。
一排頭頂獸骨,身披鳥羽的祭司從隊伍中走出,開始了祭祀前的唱跳環節。
“那些老人和女人明顯是自己人,果然和女華說的一樣,瘋起來連自己都獻祭了。”
“高陽氏和東夷混居久了,祭祀也變得瘋狂殘忍。”
豎亥有些不忍,想要策馬上前,結果兩隻手一左一右的攔住了他。
是四嶽和商均。
“他們就這德性。豎亥,在我陶唐氏和有虞氏,活人祭祀已經很少見了。”
說話的是商均。
豎亥倒是有些驚訝,有虞氏來自東夷,照理說也是十分熱衷於大規模人祭的。
“堯和舜認為人祭殘忍,有違天道,早就下令禁止,除了戰俘之外不得使用奴隸和族人當作人牲。”商均如是說道。
豎亥認同的點點頭,人祭,是人類文明最殘忍和獸性的一頁,好在持續的時間並不長。
“堯舜真不愧是堯舜啊,有見地。”豎亥對這二人的好感度倍增。
不過四嶽倒是不怎麼認同,畢竟每次祭祀河伯的時候都得往大河裡丟不少人下去。
“他們是去與神明溝通的,有了人牲,神明才會降下啟示。”不過四嶽也隻是表示了一點不忿,並沒有據理力爭。
“可能這就是不使用人牲的規定隻在陶唐氏和有虞氏內進行的原因吧,傳檄四方的阻力太大了。”豎亥又思考起如何全麵禁止活人祭祀的方法。
隨著大象身上戰鼓擂起,祭祀活動在一片腥風血雨中開始,高陽氏的武士們也開始不斷吟誦起來,詭異的聲浪襲擾著共工氏的眾人。
四嶽看到高陽氏過於殘忍的祭祀場麵也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四嶽,不舒服吧,不舒服就對了,神看了也會不舒服的。”豎亥打趣了幾下。
豎亥隨後望了望共工氏的武士們,他們見到高陽氏的精兵猛將後已經有些打蔫了。
共工氏的武士們自從戰象出來後,心中剛剛燃起的戰意就已經如風中殘燭了。
己方不過車駕十幾乘,還都是貴族們用來彰顯身份的,而對方的戰象望著可不是花架子,上麵還坐著投矛手。
武士們攥緊了手,身體微微出汗,開始四處交換眼神,伴隨著高陽氏的戰歌,眼看士氣有些不穩。
豎亥抓住四嶽,眼神示意了一下,二人趕到武士陣列前,拿過兩支長矛,開始有節奏的敲擊起來。
在四嶽和豎亥的鼓舞下,共工氏的武士也開始整齊劃一的用長矛敲擊著地麵。
有節奏的敲擊聲很快帶動了所有人,鋪天蓋地的戰意又開始湧起,四嶽也帶頭開始唱跳起來。
場麵上的畫麵開始變得極為詭異。
兩方共計萬人的武士原本是來大戰一場的,如今在雙方首領和祭司的帶領下開始拚起了唱跳。
“呃”豎亥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不過也挺好,起碼氣勢沒有被完全壓製。
在雙方鬥舞鬥歌結束後,商均作為使者來到了戰場中心。
雙方的首領也依次前往,開始戰前談判。
商均拿出來自堯的青銅權杖和甲骨卜辭,背誦起來:“庚申,重月,使商均問:共工弗若言,墮川弗利。
太一降大艱,方告急。
堯占曰:異!有祟,其有來艱。共工不恭,厥罪當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