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7年秋,意大利墨西拿一座繁榮的貿易港口。
一艘來自熱那亞的船隊抵達了這裡。
令人感到恐懼的是,停靠港口的幾艘船隻中,大部分船員已經奄奄一息,無力上岸。
還有幾艘船隻在停靠之前便不知何故的擱淺在海岸。
來自西西裡的公證人加布裡埃爾·德穆西如此記載道:
“我們的船隻駛進港口,但是1000名船員中幸存者不足10人。”
“擱淺在海岸的船隻被強盜洗劫一空,這些人也將死亡的飛鏢投擲向岸上的居民們。”
“隨著疾病從一處蔓延到另一處,恐慌情緒也隨之上升。”
“祈禱守夜,點燃篝火,教堂裡擠滿了人。”
“不可避免的是,人們要尋找替罪羊,首先是猶太社區,然後是女巫。”
“但即便是把他們圍起來活活燒死,也沒有阻止瘟疫的瘋狂蔓延。”
距離第二次鼠疫大流行3400年前的東亞草原上。
葷粥部殘存的人們聚集在祭壇四周,不斷祈禱著,隻是當祭司也痛苦的倒在寒風中時,他們絕望了。
葷粥部的首領鑽回帳篷,溫暖的帳篷、篝火已經無法帶來任何舒適的感覺。
唯有孩子們布滿血斑的身體和紅腫的喉嚨在不停刺激他。
身旁的女人細心的幫他蓋上獸皮毯,試圖讓他好受些。
昏昏沉沉的首領很想入睡,隻是疼痛和呼吸困難讓他隻能在半夢半醒的狀態中掙紮。
當他再也忍受不了清醒的噩夢從而爬起身來時,才發現時間已經過去了許久,久到火塘已經熄滅,女人的屍體已經冰涼。
淒厲的叫喊聲回蕩在草海之上。
葷粥部首領殺死自己的兩個孩子後,舉著火把走出了帳篷。
隨後,越來越多的葷粥部遊牧民跟在他的身後。
舉著火把的隊伍在缺月的黑夜中逐漸排成一條火龍。
儘管在行進的途中不斷有人倒下死去,但快刀般的北風依然能給這些飽受發熱折磨的人一種感覺。
一種活著的感覺。
木門被挪開的聲音驚醒了豎亥。
兩個蘇美爾武士罵罵咧咧的走了進來,老湯被他們提在手裡。
“老頭子的劫難來了,他倆要處決我們。”
“我這一輩子沒吃什麼苦,死了也就算了,你們還這麼年輕......”
姬藜和伊祁耳壓根沒有看老湯,隻是盯著豎亥。
豎亥站起身來活動了兩下筋骨,用手指著兩個蘇美爾武士問老湯:“就他倆?”
片刻過後,姬藜和伊祁耳都換上了厚實的羊皮長袍,凍的乾裂的雙腳也裹上了獸皮。
二人各自拿上了長矛和青銅刀,看起來也算有模有樣。
豎亥拿上一把還未被收走的鉛銅鍛造的戰刀,將藏在稻草中的弩取出,快速組裝好。
“外麵發生什麼事了。”豎亥問道。
“不知道,一早就看見那幫人住的地方起火了,煙冒得老高了。”
“一幫人大晚上的就過去了,就留他倆看著你們。”老頭看著已經成為兩具屍體的蘇美爾武士,無奈的搖搖頭。
不祥的預感在豎亥心中升起。
“快,拿上獸皮和糧食,我們快點走。”豎亥不待幾人反應過來,直接衝出了山洞。
昏暗的天空中,矗立著數十道煙柱,呼嘯的北風帶來了不遠處廝殺的叫喊聲。
“彆磨蹭,快去。”豎亥嗬斥著行動遲緩的三人。
也許現在的情況十分危急,但是在沒有任何物資補給的情況下,冒著風雪趕路就是找死的行為。
很快,喊殺聲由遠及近。
當豎亥見到這些已經站不穩的葷粥武士時,難以遏製的戰栗從靈魂中不斷湧現。
殺紅了眼的葷粥部武士赤著上身,任由血液澆滿自己的皮膚。
身上大麵積的血斑和隱約可見的腫塊昭示著這一切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