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母的女仆細心為亞述喬什穿上麻布袍,又將豹皮係在他身上。
沉重的熊皮大氅被四個女仆抬起,其後的人魚紋烙印昭示著它的來曆。
隨著大氅加身,溫暖的感覺包裹住亞述喬什,可這沒有為他帶來一絲安全感,忐忑依然占據著他的心房。
當花環被戴在亞述喬什頭上,大祭司牽起他的手,婚禮的準備工作完成。
女巫,祭司,男人邁向通往西王母宮殿的道路。
今日的殿內,火光較往常更充足,不過亞述喬什並沒有在殿內停留太久。
大祭司帶著他穿過宮殿,這次沒有停留,他們一路直到儘頭,這裡有一個高足兩丈的洞口。
洞穴很長,很暗,但空氣還算新鮮,美中不足的是帶著過多的濕氣。
一個個盛滿油脂的碗被引燃,照亮了洞穴內的路,也驅散了周圍人類和魚的壁畫帶來的驚悚感。
洞穴不是很複雜,隻有一條大路,但亞述喬什敏銳的察覺到,在暗處躲藏著一個個持刀武士。
這些武士陸陸續續的跟在隊伍最後方,大約十人。
亞述喬什放棄了逃跑的想法,打起耐心繼續走下去。
當延綿不絕的流水聲和來自太陽的自然光出現,一行人走到儘頭。
西王母同樣盛裝站在水潭上的凸起處,身邊站著戴上牛骨羊骨麵具的女巫,還有幾個人牲跪在邊緣處。
這裡也是祭壇。
西王母緩緩轉身,麵容初次露在陽光下。
亞述喬什麵如死灰,心也碎了一地,或許是十分不甘,他鼓起勇氣問大祭司:
“西王母不是這裡最美麗的女人嗎?”
大祭司聽得懂葷粥部的語言,她回道:
“她五十年前就是西王母國最美的女人,一直到現在。”
亞述喬什有些憤怒,但忍了。
放完這句略帶嘲諷的話,大祭司伸出雙手擊掌,儀式正式開始。
女巫們將自願成為人牲的年老族人身上劃開一道道傷口。
待鮮血淌滿身軀,人牲口中高呼著躍入深潭。
鮮血的味道隨著水流湧入潭下深幽的地下河,無數哲羅鮭在這樣的刺激下變得瘋狂。
黑壓壓的魚群從地下河鑽出,繞著潭邊洄成一道圓圈,足有五丈長的哲羅鮭此時也現出身形,隱約浮現在潭中。
大祭司掏出一把短刀,指著亞述喬什問道:“你是自己動手,還是我來?”
年邁的西王母走到亞述喬什身邊,不舍得拉著他的手臂,說道:“怎麼這麼快,就不能......”
大祭司不耐煩的打斷她:“你已經老了,留著他乾嘛。”
西王母有些難過,抬頭看了眼樣貌標致的亞述喬什說道:“他很像三十年前那個......”
“你記得還真清楚啊。”大祭司不屑道。
西王母委屈的說:“我真的不喜歡那樣......”
大祭司冷哼一聲,不再理會西王母。
亞述喬什看著兩個老嫗心臟狂跳,憤怒也快要溢出,
忽的,他扯開西王母抓住他的手臂,接著肩膀一抖,將熊皮大氅掉落在地。
快速伸手奪過大祭司手中的刀,亞述喬什心中滿是悲涼:
“我的好兄弟,你居然被一條魚吃了。”
悼念完自己的兄弟,亞述喬什冷冷的瞪著周圍所有人,
隨後趁他們吃驚之時,縱身一躍,筆直的跳下祭壇。
好在祭壇距離潭麵落差並不是很大,亞述喬什憑著正確的姿勢,沒有被水麵傷害到。
重力讓他深入潭水數丈,
借著微弱的陽光,亞述喬什真切看到了西王母國真正神明的麵孔。
龐大的身軀卷的潭中暗流不止,其身上的一塊鱗片便有他腦袋大小。
巨型哲羅鮭滾圓的眼睛死死盯著亞述喬什,兩腮中不斷噴出人血,
見到新的獵物,它興奮的抖動尾鰭,從口中吐出半截人類身體。
亞述喬什抬起刀,心中呐喊道:
“死吧,畜生。”
深潭上方,
西王母和大祭司正在爭論之時,卻見亞述喬什奪過刀直接躍下,二人皆是一驚。
她們走到祭壇邊,半蹲著看向潭中。
潭麵一陣翻騰,水花四濺,鮮血翻湧,隱約能見到亞述喬什與巨型哲羅鮭搏鬥的身影。
見到如此情形,大祭司嚇得魂不附體,西王母也是“花容失色”。
“下去看看。”
亞述喬什伏在巨型哲羅鮭身側,他從未感覺身體如此靈動。
四周的小型魚類依然在繞著潭邊打轉,它們隻敢待在那裡吃一些殘羹剩飯,根本不敢靠近中央。
這一切仿佛是為人類和大魚準備的競技場,隻是人類的希望十分渺茫。
粗糙的青銅刀在水中難以破開這怪物的防禦,亞述喬什很快將目標轉向了它的眼睛和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