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希安對於樊押司等人心中所想毫不知情,此刻的他正行色匆匆地往家趕去,一心隻想快些見到父親,與他共同商討這件事情。
當張希安回到家中,將所發生之事一五一十告知父親後,張誌遠聽完不禁瞪大了雙眼,滿臉驚訝之色:“竟然給了你十五人的幫辦名額?”他難以置信地搖著頭,接著說道,“皇城司向來吝嗇小氣,怎會突然變得如此大方?”
張希安點了點頭,同樣麵露詫異之色,繼續說道:“是啊,爹,我也覺得十分意外。不但讓我從三等親事官一下子升為二等親事官,還慷慨地賜予了十五個幫辦名額呢!不過……”說到此處,他略微停頓了一下,眉頭微皺,顯得有些憂慮,“我想著把這些名額全都用來招募行事幫辦,但這樣一來,所需花費的銀錢可就不少了。初步估算,此次所得的那一百兩賞銀恐怕全部搭進去都還不太夠用啊。”
張誌遠聽聞此言,略作思索後微微頷首,表示認同兒子的看法:“確實如此。若要為每人配備一副皮甲和一把刀具,皮甲大約需四兩至五兩銀子一副,而刀具則約為二兩銀子一把,如此算下來,光是這兩項開支,每人就得耗費至少七兩銀子。要是再考慮購置馬匹的話……一匹上好的駿馬價格大概在三十兩至四十兩之間。以目前咱家的財力狀況來看,想要同時購買這麼多匹馬顯然不太現實。不過,如果隻是先采購十二副皮甲,並給每個人配上一把刀具的話,倒還是能夠勉強應付過去的。”突然張誌遠仿佛想到了什麼,“希安呐,不能買馬,買馬太顯眼,太招搖了。”
張希安也是點點頭。“爹,我聽說,製式的皮甲刀具,要比民間的好許多。不真假?”
“嗯,製式裝備確實比民間作坊裡的好不少。可是搞不好。每件製式裝備都有編號,且都記錄在案。就算壞了,也要以舊換新才行。很難有空子可以鑽,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張誌遠說著。“今晚我們就把人帶去作坊裡,給他們定做皮甲,順帶找鐵匠把刀具之類的定下來。”
張希安聽了點點頭。
不多時,十二人到齊。張希安看著眼前這些人。心裡感覺踏實不少。
“諸位,之前你們中有人問,到底在替誰辦差。我現在可以明確告訴各位,是替我張希安辦差,不是衙門,也不是皇城司。當然了,我不會虧待大家。今日我為各位謀了個差事——在皇城司做幫辦行事。每月俸銀四錢銀子。當然依舊是在我手下辦差。諸位,願意做的留下,不願意做的現在離開,我絕不會為難。”
王康腦子活絡,當即躬身抱拳行禮“願為大人效勞!”其他人見狀也是有樣學樣。
張希安很高興,多看了王康一眼。“既然各位都願意,那麼請各位隨我走。”
在熙熙攘攘的街道儘頭,一群人簇擁著張希安朝著一家皮子鋪緩緩走去。而此時,張誌遠早已站在皮子鋪門口,焦急地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當張希安等人臨近鋪子時,皮子鋪老板眼尖,一眼就瞧見了他們,趕忙滿臉堆笑地迎了出來。隻見他點頭哈腰,諂媚地說道:“各位大人光臨小店,真是令小人蓬蓽生輝啊!不過嘛……”說著,老板的臉上露出一絲為難之色。
“怎麼?還有什麼問題不成?”張希安微微皺眉,語氣有些不悅地問道。
那老板連忙賠笑道:“大人莫怪,實在是小的鬥膽,需要驗一驗大人您的文書。畢竟這製甲之事非同小可呀,若是沒有上頭的允許,小的可萬萬不敢擅自動手啊!還望大人體諒。”
聽到這話,張希安心中雖然略有不滿,但也知曉其中利害關係。要知道,無論是在哪個朝代,私藏或是買賣盔甲都是被明令禁止的行為,一旦觸犯,必將遭受嚴厲的懲罰。而且,各朝各代對於武器和盔甲的管控都極為嚴格,其目的便是為了遏製民間武裝力量的崛起,從而確保社會的安定與和諧。所以,若沒有官方文書作為憑證,即便是給這老板十個膽子,他也是絕不敢輕易動手製作皮甲的。
想到此處,張希安不再遲疑,伸手從懷中掏出一份蓋有皇城司印章的文書,遞到了老板手中。。。。。老板恭恭敬敬地接過文書開始查驗。又拿出紙筆記錄文書編號。“可以的,大人,您可製甲十五副。我這邊就著手給您安排。”
“嗯,老板,能否多製兩副?以防損壞。”張希安問道。
“可不敢,可不敢,大人莫要為難我,多製一副皮甲,被人發現,我的店可就沒了。望大人海涵。”老板連連擺手拒絕。
張希安略有失望。“一副皮甲作價多少?”
“敢問大人要什麼材質的?”老板問道
“有何區彆?”張希安有點疑惑。
“大人,請這邊走。”老板滿臉堆笑地引領著張希安走進店內,然後小心翼翼地從櫃子裡取出幾卷色澤各異、質地優良的皮料,擺在櫃台上。他指著那些皮料說道:“要說這最好的皮料啊,非犀牛皮和兕皮莫屬啦!它們可是極為珍貴的材料呢,不僅堅韌無比,而且經久耐用,用其製成的護甲,可以為穿戴者提供極佳的防護效果哦。接下來就是鮫革了,也就是鯊魚皮,雖然稍遜一籌,但也是不可多得的好料子呀。”說完,老板便將手中的皮子一一遞到張希安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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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希安饒有興致地接過皮子,仔細摩挲起來,感受著不同皮質之間細微的差彆。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看向老板問道:“這犀牛皮的,作價幾何呀?”
老板略微遲疑了一下,回答道:“一幅犀牛皮做成的皮甲嘛,得要四十兩銀子才行呐。不過……”說到這裡,老板突然停住了話頭,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張希安見狀,連忙追問道:“隻是什麼?還望老板直言相告。”
老板歎了口氣,接著說道:“不瞞大人您說,這犀牛皮實在是太難得了。不怕您見笑,小店經營這麼多年,總共也就隻有四張半犀牛皮子而已,而且這還是我們家好幾代人積攢下來的。就算全部用上,最多也就能做出五幅皮甲罷了。可要是再算上那位身材魁梧的大漢所需的一副,那就頂天隻能做出四副皮甲咯。”說話間,老板的目光不自覺地飄向了站在一旁的楊二虎身上。
張希安聞言苦笑。楊二虎的身形確實巨大。“鮫皮呢?”張希安又問。
“嗐,大人實話與您說,這鮫皮,我這店裡還真沒有多少,就您手上這一張。大人您不妨剩下十一副皮甲用牛皮的。我給大人您算五十兩銀子。您看如何?”那老板滿臉堆笑。這可是大客戶,往年他一年也不過掙個百八十兩銀子。這一波下來,差不多二百多兩銀子。如何不殷勤些?
“也行。你算算統共多少銀子。”張希安倒也爽快。
“犀牛甲統算一百七十兩,如何?畢竟那大漢體型著實大了些。”老板小心翼翼地問。
“可。”張希安嘴上答應,心裡卻是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