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道上波濤湧動,泛起層層渾濁的浪花。張希安身著一襲利落的黑色勁裝,腰間束著一條黑色腰帶,腳蹬黑色靴子,顯得英姿颯爽。他與王飛縣令,以及李慶豪連同兩名衙役一同登上了那艘被懷疑藏有私糧的賊船。縣令身著官服,頭戴烏紗帽,眉頭緊鎖,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焦慮。
眾人沿著狹窄且搖晃的甲板小心翼翼地前行,船身隨著河水的波動而左右晃動,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仿佛隨時都會散架。他們來到了貨倉前,貨倉的門緊緊關閉著,上麵掛著一把鏽跡斑斑的大鎖,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張希安眼神一凜,從腰間抽出一把鋒利的長刀,刀身閃爍著冰冷的寒光。他大喝一聲,運足力氣,將長刀狠狠地劈向那把鎖頭。隻聽“哢嚓”一聲,鎖頭應聲而斷,碎片四處飛濺。
旁邊的衙役見狀,立刻上前,其中一個身材魁梧的衙役雙手抓住倉口蓋板,大喝一聲,猛地將蓋板掀開。一股刺鼻的氣味撲麵而來,幾人下意識地捂住口鼻,定睛朝貨倉裡看去。隻見貨倉裡頭零零散散地堆放著一些破舊的雜物和少量不知名的貨物,那些貨物東倒西歪地躺在角落裡,蒙著一層厚厚的灰塵,絲毫沒有糧食的蹤影。
張希安的眉頭瞬間緊緊皺了起來,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慮和擔憂。他沒有絲毫猶豫,雙腳用力一蹬,縱身跳進了船艙。船艙內光線昏暗,彌漫著一股潮濕和腐朽的味道。他蹲下身子,仔細地檢查著每一處角落,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線索。他時而用手觸摸著艙壁,感受著上麵的紋理;時而湊近查看地上的汙漬,試圖從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此時,張希安的心中開始有些忐忑不安。他的額頭冒出了細密的汗珠,雙手也不自覺地握緊。畢竟,若是抓錯了,對於他來說,最多隻是丟了麵子,在眾人麵前抬不起頭來。可是現在,這件事情可不簡單,裡頭擔著四條人命啊!四條鮮活的生命就像四座沉重的大山壓在他的心頭。抓錯了,那與殺錯了可是有著天壤之彆!如果因為自己的判斷失誤而讓無辜的人蒙冤,那他這輩子都將良心難安。
張希安定了定心神,開始用手在船艙的四麵牆壁上敲打起來。他的動作沉穩而有力,每一下敲擊都帶著他的期待和緊張。“砰砰砰”的聲音在寂靜的船艙內回蕩著。上麵的衙役看到張希安如此認真地檢查,也紛紛跳下船艙,加入到幫忙的行列中。一人在角落裡仔細翻找,另一人用棍棒敲擊著倉底,希望能發現隱藏的機關或者暗格。整個船艙內一時間熱鬨起來,大家都在為了找出真相而努力著。
“張捕頭。。。。”一名衙役拽了拽張希安的衣服。張希安湊了過去。“張捕頭,小的覺著這若是作為貨倉,怕是有些小。”
張希安聽了,頓時眼前一亮。直接抄起刀柄就去砸船艙隔斷牆。兩名衙役見狀也跟著拿鐵尺砸。隔斷牆大都是木板,三人合力下,不多時就砸開了一塊木頭牆板。一個衙役躬身進去,拖出來一個麻袋,上頭用朱砂筆明晃晃地寫著“清源庫”三個字!
鐵案!張希安懸著的心總算落了下來。他直接坐了下來,哈哈大笑。
上頭的王飛跟李慶豪也看到。兩人相視一笑。王飛不信邪似的掐了自己一把。“媽的,疼,沒做夢!”王飛感覺自己快要哭了。這幾天他過得很不好。提心吊膽不說。擔心受怕不論。自己死也就死了,萬一牽連家人,那自己這些年的一切直接全部化為烏有。這下好了,都能保住了。
“好,好,好!”司倉參軍事李慶豪連說三個“好”,“之前就有所耳聞這清源縣捕頭年紀不大,本事不小,如今看來,確實是有過人之處!”
“大人過獎了,希安,彆愣著了,快上來。”王飛一邊躬身行禮,一邊招呼張希安上來。
“你二人,明日去衙門找我,不用做衙役了,升做捕快!”張希安離開前與那二人說。兩名衙役自是欣喜若狂。“多謝張捕頭。”“先不要著急謝,你二人速去尋王開副捕頭,待他那邊熏蟲之事完畢,按照剛剛的方法,把糧食弄出來,清點好。”那二人自然滿口答應。
出來後,李慶豪,王飛,張希安三人直接到了碼頭上。
“張希安,張捕頭,現在能否與我說說你的想法與推測,我這邊也好給上頭一個交代。”李慶豪笑眯眯地說。
“稟大人,稟縣令。此事說來有些巧合。那日衙門來人通知說是田稅被盜。。。。。。。。。今日晌午小的發覺平日辦公的桌子竟有蟲兒鑽出,一開始並沒有在意,後來回想起有人說過,這糧食入庫都會噴灑驅蟲藥水,當時就想著,這藥水驅蟲效果當真不錯。連木頭裡的蠹蟲都給熏出來了。”張希安回答。
“可隨即小的反應過來了小的僅僅是沾染了這驅蟲藥水氣味,就能把木頭裡的蠹蟲熏出來。那賊人大概率是用船將糧食運走,但我們縣令當時就下令封鎖河道,禁城門,嚴查黑市,加強巡邏街道。所以我猜想,賊人大概率沒有辦法將糧食運出去,也暫時賣不出去。這些噴灑了驅蟲藥水的糧食已經在他們船上放了四五天,船上的蠹蟲估計都會被熏出來了,那我們的人上船用藥熏蟲的時候,就應該熏不出蟲,或隻能熏出少量的蟲。這樣的船隻,就有較大的嫌疑。所幸,得皇天庇佑,竟真讓小的猜對了!。。。。。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張希安微微挺了挺腰板,臉上帶著自信且沉穩的神情,開始娓娓道來。他此番說話那可真是極有技巧,仿佛是一位技藝高超的織錦者,將事情的脈絡一點點清晰地理了出來。一些細微征兆被他敏銳捕捉,隨後如抽絲剝繭一般,詳細描述了每一個關鍵節點的發展。說到關鍵處,他眼神堅定,語氣鏗鏘有力,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重量,讓人不得不信服。事情的發展就像是一張巨大的網,他將每一個網結都闡述得清清楚楚,環環相扣,每一個環節都有理有據,沒有絲毫的破綻。
在講述的過程中,他巧妙地將王飛在其中所做的努力和貢獻一一提及。他誇讚王飛在麵對困難時的果敢和智慧,王飛的當機立斷采取的措施,為事情的解決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就像是在一幅美麗的畫卷中,恰到好處地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同時,他也沒有忘記突出自己的功勞。他講述自己在幕後的謀劃和協調,如何在複雜的局麵中找到突破口,如何巧妙地調配各方資源,為最終的解決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王飛靜靜地聽著張希安的講述,原本還有些忐忑的心逐漸放鬆下來。當他聽到張希安沒有將功勞獨攬,且主動提及自己的付出時,頓時心花怒放。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在黑暗中行走許久,突然看到了明亮的曙光。他的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連連點頭稱是,那模樣就像是一個得到了心愛玩具的孩童,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好,此間事了,我定與崔知府上報你等功勞。張希安是吧。年輕有為啊!哈哈哈哈哈哈”李慶豪站在一旁,聽著張希安條理清晰的講述,心中也是十分滿意。他原本還在為如何向崔知府交差而發愁,如今有了這樣一個圓滿的結果,他自然也是高興得合不攏嘴。那爽朗的笑聲在室內回蕩,仿佛是一首歡快的樂章。畢竟這般他也能交差了,在崔知府麵前也能有個好的交代,說不定還能因此得到一些嘉獎呢。他看著張希安,眼中滿是讚賞。
臨近傍晚時分,那原本如熱鍋上的螞蟻般的緊張氛圍,終是漸漸消散了。在眾人連日來不辭辛勞地四處搜尋下,所有丟失的糧食均被一一找回。這些糧食就像是被遺落的寶貝,如今重新回到了眾人的視線之中,散發著一種令人心安的氣息。
與司倉參軍事李慶豪交割的過程嚴謹而細致。眾糧官們小心翼翼地核對數量、檢查質量,每一個環節都不敢有絲毫懈怠。李慶豪也全神貫注,他深知這些糧食對於百姓、對於自己的烏紗帽以及對於國家的重要性。交割完畢後,眾糧官們各司其職,有序地將糧食搬運到船上。那一艘艘大船猶如即將出征的勇士,穩穩地停靠在岸邊,等待著裝載這沉甸甸的希望。糧食一袋袋地被搬上船,發出有節奏的聲響,仿佛是一首勝利的讚歌。
“諸位也都辛苦了。那麼就再會了。”李慶豪微笑著對眾人說道,他的聲音沉穩而溫和。此刻,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疲憊,但更多的是欣慰。
“大人,您一路舟車勞頓,三餐不定。”王飛恭敬地走上前,臉上堆滿了關切的神情。他微微彎腰,雙手抱拳,接著說道,“下官準備了些許飯食,大人帶著路上吃些,也好填填肚子。”說罷,王飛轉身從後邊的隨從手中接過一個精致的食盒,雙手捧著遞向李慶豪。那食盒用紅木製成,上麵雕刻著精美的花紋,一看就價值不菲。
李慶豪伸手接過食盒,剛一入手,便覺斤兩不對。這食盒的重量明顯超出了普通飯食的範疇。他心中微微一動,但表麵上卻不動聲色。他隻是哈哈一笑,那笑聲爽朗而自然,讓人絲毫看不出他內心的波瀾。隨後,他與眾人揮手告彆,轉身朝著船艙走去。
回到船艙內,李慶豪將食盒輕輕放在桌上。他環顧四周,確認無人後,緩緩打開了食盒。隻見裡頭整整齊齊碼著一錠錠銀子,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誘人的光芒。那些銀子色澤純淨,質地溫潤,一看便是上好的雪花銀。李慶豪拿起一錠,放在手中仔細端詳。他輕輕摩挲著銀子的表麵,感受著那光滑的觸感。這一錠銀子成色極佳,分量十足。他估算了一下,這一盒下來約莫二百兩左右。
“這王飛卻也是懂事的。”李慶豪暗想,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滿意。他深知在這官場之中,懂得人情世故是多麼重要。王飛此舉,既表達了對他的敬重,又在一定程度上拉近了彼此的關係。“此番就不與他作難了。”李慶豪心中已有了決定,他將銀子重新放回食盒,然後妥善地收了起來。
喜歡以捕快之名請大家收藏:()以捕快之名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