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交代完了?”一個身著鬥篷的男人看著樊押司。“沒鬨,沒情緒?”
樊押司單膝跪地,“沒有,是非輕重他張希安還是分得清的。”
“那便好,如此,我也就放心了。就是委屈那張希安了。老樊啊,我此去前途未卜,生死難料,就算是最好的結果,恐怕也會被軟禁起來。以後的事情,就要仰仗你們了。若是實在沒有辦法,無論如何,請你一定要保住那孩子啊。”那人語重心長地說完這番話後,深深地朝樊押司鞠了一躬。
樊押司見狀,慌忙起身,連連擺手道:“使不得,使不得啊!這都是我分內之事,您何必如此大禮呢?千萬使不得啊!”
“萬事拜托了。”那人再次拱手作揖,然後轉身離去,留下樊押司獨自呆立在原地,許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過了好一會兒,樊押司才緩緩回過神來,他的眼眶濕潤了,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般,止不住地流淌下來。
“小遠?小遠?”樊押司輕聲呼喚著,聲音略微有些顫抖。
小遠,也就是樊押司的親信親事官,聽到呼喊聲後,趕忙快步走了過來,關切地問道:“大人,您怎麼了?可是身體有哪裡不舒服嗎?”
樊押司搖了搖頭,稍稍平複了一下情緒,然後開口問道:“上頭之前給的備用銀還有多少?”
小遠略加思索後回答道:“大人,約莫還有四百兩左右。”
樊押司點了點頭,緊接著吩咐道:“去提二百兩給張希安,再加上之前上頭說張希安破了田稅案賞的一百五十兩,總共是三百五十兩。今晚就把這些銀子提給他。不可大張旗鼓。”
“是,大人,我這就去準備。”小遠親事官不敢耽誤,徑直離開。他不是迂腐之人,這幾日樊押司頻繁與一個神秘人見麵,定是商量大事。既然都已經牽扯到了張希安,說明他們現在已經開始布局。此番提銀子定然是彆有深意。再者說了,左右不過二百兩,這些銀子,稍微做些賬目,要想平賬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然而,這一整天張希安在衙門裡都顯得有些心神不寧。畢竟,他突然間多了個兒子,這讓他感到有些難以接受。儘管如此,他心裡也明白,能讓樊押司如此緊張,甚至親自登門拜訪並告知此事,那這件事情肯定非同小可。
隻是,到底是什麼事情呢?張希安對此一無所知。樊押司提供的信息實在太過有限,以至於他根本無法從中推斷出任何有用的線索。
終於,下值時間到了,張希安如往常一樣回到家中。然而,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今天的餐桌上竟然破天荒地沒有準備好飯菜。隻見黃雪梅在廚房裡忙得不可開交,滿頭大汗,顯然是被什麼事情耽擱了。
走進客廳,張希安看到母親正抱著孩子,手忙腳亂地給孩子換著尿布。而父親呢,也沒有像往常一樣在書房裡讀書,而是手上拿著一個不知從何處買來的撥浪鼓,正試圖用它來哄孩子。可惜的是,那孩子似乎並不領情,依舊不停地哇哇大哭著。
看著一大家子人都圍繞著孩子忙前忙後,張希安不禁覺得有些好笑。他緩緩地走近孩子,小心翼翼地將他抱入懷中,輕聲哄道:“哦哦哦哦,乖乖乖乖,不哭不哭……”
說來也怪,這孩子被張希安一抱,竟然立刻安靜了下來,不再哭鬨。張希安見狀,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然後輕柔地晃動著身體,繼續哄著孩子。
張母見孩子不再哭鬨,便趁機迅速給孩子更換了尿布。
“哎呀,這孩子還真是跟他爹親啊!你看,希安一抱,他就不哭了。”張母滿臉笑容地說道。
黃雪梅在一旁聽到張母的話,也笑著附和道:“是啊,這孩子還挺有靈性的呢。”
張母轉頭對黃雪梅吩咐道:“雪梅啊,你去把蛋羹蒸上吧,孩子牙口還嫩,口味比較淡,記得少放些鹽哦。先不要管晚飯了,先把孩子喂飽才是正理。”
黃雪梅連忙點頭應是,然後轉身走進了廚房。
張希安將孩子重新遞給張母,隨口問道:“娘,還沒做晚飯嗎?”
張母一邊逗弄著孩子,一邊回答道:“誰還有心思顧得上晚飯啊?光是給這孩子換個尿布,就把我累得一身汗。而且,今天從晌午到現在,雪梅就一直沒停歇過。這孩子啊,跟你小時候一模一樣,真是個小麻煩精!”
說完,張母還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在孩子的鼻尖上點了一下,笑著說:“哦,乖乖,奶奶可不是說你哦,奶奶是說你爹呢,你爹小時候可煩人啦!”
張希安聽了不由苦笑,看了看張父。張父現在可顧不上張希安,裝作沒看見,繼續搖撥浪鼓,哄孩子。
沒轍,張希安發現整個家裡就屬自己多餘。就出門去了趙娘子那邊。
“切半斤羊肉,搞碗湯麵。晚些再切幾斤羊肉,我帶回去。”張希安對趙娘子說。“幫忙煮好,家裡雞飛狗跳的。”
趙娘子聽了點點頭。“我把門板上了就去。你吃幾兩兩?四兩夠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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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希安不知這事能不能讓趙娘子知道。但是想想算了。其實張希安心裡明白。他與趙娘子之間有兩廂情願,也有各取所需,最多算是露水夫妻。有些事,還是彆讓她牽扯進來的好。
“三兩兩就夠了,還有羊肉呢。喏,拿好。”張希安從懷裡摸出一個小布包,打開後,裡麵是幾錠銀子約莫三十兩的銀子,他將銀子遞給趙娘子,說道:“這些人這幾日就要發銀子了,你這幾天可能會忙一些。”
趙娘子接過銀子,順手放在了一旁的案板上,然後繼續切著手中的羊肉,頭也不抬地說:“沒什麼辛苦不辛苦的,隻是楊二虎,你這幾日怕是最好去他家一趟,我聽說他母親病重,你要不要去看看?”
張希安聞言,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他母親病重?我怎麼不知道?”
趙娘子切完最後一塊羊肉,將刀放在案板上,用圍裙擦了擦手,說:“我也是聽彆人說的,具體情況不太清楚。不過,楊二虎這孩子打小就和他母親相依為命,他母親為了把他養大,可沒少吃苦。他家就那幾畝薄田,根本不夠糊口的,他母親經常挨家討飯,才勉強把他拉扯大。唉,真是個可憐人啊。”
張希安聽著趙娘子的話,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你再多切幾斤羊肉,我待會兒就去他家看看。”
趙娘子看了張希安一眼,嗔怪道:“嗐,急什麼?也不差這一時半刻的,你先把自己肚子填飽了再說。”
張希安笑了笑,說:“我不餓,還是先去看看楊二虎的母親吧。”
趙娘子白了他一眼,說:“你這人就是死心眼兒,飯都不吃就去,到時候餓暈在路上可咋辦?起碼,也得先把我喂飽再說。”趙娘子說完,羞紅了臉。她也不知這些時日是怎麼了。晚上一個人的時候,很是想念張希安。今日張希安上門,她自然想要他喂飽她。
張希安聽了,哈哈大笑起來,“好,好,那我現在就喂飽你!”說著,他便橫抱起趙娘子,進了裡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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