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希安已經開始放權給王開副捕頭了。沒辦法,他明顯察覺到王飛多少開始有意無意的不讓他參與一些事項,在潛移默化中削弱自己的影響與聲望。
張希安將眼前的一切都看在眼裡,心裡跟明鏡兒似的。然而,他不僅沒有感到絲毫的擔憂或緊張,反而覺得這一幕十分滑稽可笑。
要知道,他可是王飛的得力手下,堂堂一名捕頭啊!可如今,王飛卻轉過頭來對付自己的下屬,這不是沒事找事嘛!
不過,張希安並沒有因此而心生不滿或怨恨。相反,他靈機一動,想出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既然王飛如此“關照”自己,那他不妨順水推舟,將許多原本屬於自己的公務都轉交給王開去處理。這樣一來,既可以讓王飛覺得自己還算識趣,沒有辜負他的“好意”;二來,張希安自己也能落得個清閒自在,不必再被那些繁瑣的事務纏身。
當然,這其中還有第三個原因。張希安目前的工作重心都放在了皇城司那邊,對於衙門裡的事情自然就難以兼顧周全了。若是稍有不慎,處理得不夠妥當,恐怕王飛會趁機抓住他的把柄,給他小鞋穿呢!所以,把一部分事務交給王開,除了那些必須由他親自簽字畫押的少量批文外,其他的都可以直接交給王開去處理。如此一來,也算是一種比較明智的應對之法了。
不過,張希安也並非毫無防備之心。他深知權力一旦集中在一個人手中,就很容易滋生出一些不可控的因素。因此,為了避免王開一家獨大,將來難以掌控,張希安還會適當地將一些事情交給範融去處理。這樣一來,有了範融和王開之間的明爭暗鬥,張希安便可以高枕無憂了。
下值後,張希安像往常一樣回到家中。一進門,他就感受到了家裡的溫馨和寧靜,張家已經逐漸恢複了往日的生活節奏。
黃雪梅真的是個得力的人,她一個人把一大家子都照顧得無微不至。無論是家務瑣事還是家人的生活起居,她都處理得井井有條,讓人不禁讚歎。可以說,她的付出讓這個家變得更加有序。
張母這些天一直悉心照顧著張修生,小家夥也在她的關愛下茁壯成長。現在的張修生已經完全不認生了,他會對著家人露出可愛的笑容,還能陸陸續續喊出“奶奶”“爺爺”“爹爹”這些簡單的詞語,讓一家人都倍感欣慰。
晚餐時間,一家人圍坐在飯桌前,享受著溫馨的時光。張父看著張希安,關心地問道:“這幾日工作不忙嗎?怎麼回來得都這麼早?”
張希安嘴裡嚼著飯菜,笑著回答道:“本職工作自然是要做好的啦,爹。”
“哦,這樣啊。”張父點點頭,若有所思地說,“我還以為你有什麼其他事情呢。”
張希安連忙解釋道:“爹,你想哪裡去了?其實是王飛,他可能是擔心我會搶了他的風頭,所以有些針對我。不過我也不想跟他計較太多,乾脆就把一些事情交給他的手下王開去處理,這樣我也能省心不少呢……”
“王飛,他自小就算計來算計去,見不得人好。可能他也自知自己德不配位。你這些時日出儘風頭,他自然要壓一壓你。”張誌遠點點頭,他了解王飛,但是明麵上王飛又確實是張希安的頂頭上司,張希安能做的,也隻有妥協。
“要不要送些禮給王飛?”張母問道。“多少送點?一百兩?”
“哼,莫說一百兩,就是一千兩怕也是無用。希安這些日子立下的功勞已經蓋過了王飛這個縣令。他本就是吏員出身,而非正經科考入仕,自然事事多想。此時送再多銀子,也比不得他的烏紗帽。依我看,不必送了。送了也是白送。希安,吃完飯,去我書房。”
張希安聽了點點頭。
張家書房
“你就打算一味妥協?”張父問道。“可有什麼辦法破局?”
“沒必要,爹,我也想明白了,破局不破局的,捅破了天也是個捕頭。何苦鬨得難看呢?”張希安一臉淡然地說道,仿佛已經看透了這世間的紛爭。
張誌遠看著兒子如此豁達,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欣慰之情。他知道,兒子能夠想通這些道理,實屬不易。
“再說了,我把瑣事交給了王開,又分了一部分給範融,讓他二人去爭去搶去鬥,我反而高枕無憂。”張希安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張誌遠聽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兒子的這一招確實高明,既解決了瑣事纏身的煩惱,又能讓王開和範融相互製衡,自己則可以置身事外,樂得清閒。
“這般也好,清閒!”張希安伸了個懶腰,似乎對現在的生活狀態十分滿意。
張誌遠看著兒子那悠然自得的樣子,心中感慨萬千。在他的眼中,張希安的成長速度簡直令人驚歎。短短半年不到的時間,兒子就已經從之前那個唯唯諾諾、毫無主見的少年,變成了如今這個獨當一麵、深謀遠慮的男子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