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大梁皇帝宋遠待靳開走後,心中的怒火如火山一般噴湧而出,他怒不可遏地一腳踢翻了麵前的桌案。
隻聽得“砰”的一聲巨響,桌案上的筆墨紙硯等物瞬間散落一地,一片狼藉。
宋遠氣得渾身發抖,他瞪大了雙眼,滿臉怒容地吼道:“每年的官鹽竟然被直接貪墨一半,這些人還敢高價賣鹽!整個青州府上上下下居然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揭露此事,朝中一品大員就有三四個被牽扯其中,二品官更是多達十多個,就連三品官都有近三十個!再往下的四品、五品官,更是多如牛毛,數不勝數!好啊,好啊,好得很呐!”
他的聲音在宮殿中回蕩,震得人耳膜生疼。
“一個個都背著朕搞這些勾當是吧!行,你們可真是好得很呐!”宋遠的怒吼聲在宮殿裡久久不散。
“來人啊!把宰輔叫來!”宋遠稍稍平複了一下情緒,開口喊道。
“快!”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焦急。
下頭的太監們聽到皇帝的傳喚,不敢有絲毫怠慢,急忙快步上前,其中一個太監更是像腳底抹了油一樣,飛速地奪門而出,去傳召宰輔王浩然。
不多時,宰輔王浩然便慢悠悠地走了過來。他身材微胖,步伐穩健,臉上始終掛著一副不緊不慢的笑容。
王浩然曆經三朝,是名副其實的三朝老臣,其名望和地位在朝中都極高。而且他還是宋遠的老師,因此,即便是宋遠,對他也是極為敬重的。
“先生,辛苦你來跑這一趟了。”宋遠一臉恭敬地說道。畢竟站在他麵前的可是昔日的老師,宋遠自然不敢有絲毫怠慢。
“不必如此,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這都是我應該做的。”王浩然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可是,先生,如今我朝之中,有人雖然拿著朝廷的俸祿,卻並未儘到忠君之事,這可如何是好呢?”宋遠麵露憂色,皺起眉頭問道。
“哦?竟有此事?”王浩然眉頭一挑,直接問道,“這樣的人多嗎?”
“不少啊,據我所知,上上下下怕是有百餘人之多。”宋遠越說越氣,聲音都不自覺地高了八度,“這些人可都是朕手底下的國之棟梁啊,如此行徑,豈不是要讓天下人笑話?”
“先彆急,皇上。”王浩然擺了擺手,勸慰道,“對於這些人,我們可以先將主犯斬殺,以儆效尤,而對於從犯,則可以稍加懲戒,起到殺雞儆猴的作用。至於那些暫時不能動的,我們可以先放一放,待到秋後再一並算賬。”
“嗯,先生所言極是。”宋遠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道,“隻是,我擔心此事會牽扯到皇室……”
“天家無私事啊,皇上。”王浩然深深地歎了口氣,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憂慮,“若此事真的涉及到皇室,那您可得多多留意了。畢竟如今幾位皇子都對皇位虎視眈眈,稍有不慎,恐怕就會引發一場軒然大波啊。”
宋遠聽了王浩然的話,心中的怒火雖然稍微平息了一些,但眉頭依然緊緊皺著。他知道王浩然所言非虛,皇室內部的權力爭鬥向來都是殘酷而激烈的,稍有差池,後果不堪設想。
然而,現在最緊要的任務還是要把所有涉及此事的人員都查清楚。這一點,宋遠倒是並不怎麼擔心,因為他對靳開的能力有著十足的信心。以靳開的本事,要按照名冊去查一查這些人,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不過,真正讓宋遠感到頭疼的是,該如何處置這些人呢?這裡頭有好幾個都是他頗為看重的官員,如果一刀切地將他們全部嚴懲,必然會對朝廷的正常運轉造成影響,甚至可能會引發一些混亂。
就在宋遠猶豫不決的時候,靳開卻顯得無比輕鬆。他心想,皇帝都已經說了天塌下來有他頂著,那自己還有什麼好顧慮的呢?於是,靳開露出了一抹殘忍的笑容,大聲喊道:“抓人!”
他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帶著一種毫不留情的決絕。“是時候讓這些個讀書人知道,咱們皇城司可不是好惹的!”靳開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自信和威嚴,仿佛他已經將這些人牢牢地掌握在了手中。
此時此刻,京都皇城司總部內一片忙碌,隻見一匹匹快馬如離弦之箭一般疾馳而出,揚起陣陣塵土,仿佛要將整個京城都淹沒在這滾滾黃塵之中。這些快馬所去的方向各不相同,但無一例外都是執行著緊急任務——抓人!
不僅是京都皇城司,地方上的皇城司,尤其是青州皇城司,也同樣如此。幾乎就在同一時間,各地的皇城司都紛紛出動,他們如同訓練有素的獵手,迅速而準確地砸開一扇扇門,將那些被列為目標的人一一抓獲。整個行動如行雲流水般一氣嗬成,沒有絲毫拖遝。
然而,就在這短短的一個晚上,皇城司竟然就抓了足足一百多人!這個數字令人震驚,也讓整個朝堂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原本應該人聲鼎沸、議論紛紛的朝堂,此刻卻鴉雀無聲,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凝固了。
大梁皇帝宋遠端坐在龍椅上,他的目光緩緩掃過朝堂上的群臣。隻見原本應該人頭攢動的朝堂,如今卻顯得有些空曠,人數明顯比往日少了三分之一。宋遠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冷笑,他的聲音在這死一般的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諸位,難道就不好奇這些人都去了哪裡嗎?”
然而,麵對皇帝的質問,朝堂上的大臣們卻無人敢答話。他們一個個低著頭,噤若寒蟬,生怕自己的一句話會引來殺身之禍。整個朝堂都被一種壓抑的氣氛所籠罩,讓人感到窒息。
“怎麼?都不說話了?”大梁皇帝宋遠輕笑道。“鹽鐵稅是國之根本大稅,戶部尚書,我說得可對?”
“皇上所言極是。”戶部尚書唐江站出來說道。
“可是官鹽關乎百姓生計,官鹽供不上,私鹽就會泛濫,百姓吃不了平價鹽,隻得去買高價的私鹽。”宋遠越說越激動。“百姓民不聊生,爾等端坐高堂,真是名副其實的父母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