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看的實在難受,隻能跟著周圍的同學一聲一聲的安慰著。
“……有可能隻是信號塔倒了或者壞了,信號中斷了而已。”
“……對對對,有可能有可能,網絡上說救災的團隊已經第一時間組織趕過去了,你先彆怕……”
一聲一聲的安慰,都是蒼白無力的。
教室投影儀連接的電腦,播放的由一線傳來的實時畫麵。
斷裂的高速公路像被巨人掰開的餅乾,整棟樓房像積木一樣坍塌,救援人員和幸存者在廢墟中尋找生命跡象......這些畫麵與她前世記憶中的場景重疊在一起。
叫人不敢直視。
林深心裡難受的慌,忽然有種想大哭一場的衝動。
明明知道天災無法阻止,明明知道哪怕說出去也沒人信。
明明網上早就有好多好多人發最近動物騷亂,井水倒灌的前兆提醒。
卻被那些煞筆專家說什麼自然現象,說人家製造恐慌給“辟謠”了……
她還是覺得難受。
難受的像是有一隻手緊緊的掐著她的脖子,讓她無法呼吸。
真奇怪,她明明不是什麼好人啊。
真奇怪,上輩子明明已經看過一次這些新聞了啊。
真奇怪,這些人明明和她沒有任何關係啊。
怎麼會這麼難受呢……
林深一個白眼,暈了過去。
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耳邊隱約聽到同學的驚呼。
“啊——”
“林深——”
林深是第二天早上在醫院醒來的。
一睜眼,是一片白茫的天花板,右手傳來輕微的刺痛感,她轉眼去看,正連著輸液管輸液中。
袋子裡麵的液體已經減少了一半。
病房看著是單人間,挺空曠的,隻有她一個人。靠窗的地方放了一排三人位的沙發。
還有個小茶幾。
林深正要撐著後腰坐起來,從洗手間出來的汪明童看她醒了,大喜,“林深你醒了!”
三兩步小跑過來,扶著林深坐著,還貼心的把枕頭墊在後腰。
“謝謝……”林深還是感覺頭暈腦脹的,尤其是後腦勺,感覺一陣一陣的鈍痛。
勉強扯了個笑臉。
“我這是怎麼了,咋會在醫院裡。”
汪明童麻溜的用一次性紙杯,在保溫壺裡給林深倒了一杯溫水。
“來,喝口水,水溫應該不會太燙……”
然後才解釋道,“就昨天下午,新聞裡報了……那事兒,你看著新聞,看著看著,忽然刷的臉就白了,然後碰一聲,整個人就直挺挺的,往後倒了。把大家夥都嚇壞了都。”
“大夫說沒事兒,就是一時情緒激動引起的血壓上升造成的暈眩。”
“就是你後腦勺磕那麼一下,大夫說等你醒了還得重新去拍個片檢查下。”
林深小口小口的喝了些水,"我沒事,"把水杯放在旁邊兒床頭櫃上,聲音比想象中還要沙啞,"就是......有點被嚇到了。"
“昨天是你在照顧我嗎,麻煩你了……”
“嗨,你跟我客氣什麼,出門在外的麼,今天要是我在醫院躺著不也是你來照顧我麼……呸呸呸,大吉大利,大吉大利。”
“昨晚是唐佳守著你的,今兒一早我才來輪的班。”
“輔導員和陸明川也是昨晚才走的,你這單人間就是陸明川給升的。”
“還有那個大帥哥李俊航也過來了。”
林深就說沒多大事兒,學校怎麼會給自己安排單人間。
汪明童在林深身邊坐下,按了呼叫鈴,跟護理站說了聲人醒了。
然後小心的問林深,“你……是有家人朋友在震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