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巷口的光線似乎被擋住了。
林深擦著汙漬的手一頓,目光一冷。
一個熟悉的溫柔嗓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穿透了巷子裡痛苦的哀嚎,傳了進來。
“深深?”
林深鬆了口氣。
她緩緩抬起頭,循聲望去。
林深擦拭手指的動作猛地一頓。
她緩緩抬起頭,循聲望去。
巷口逆著光的地方,站著幾道身影。
為首的高大挺拔,穿著一身剪裁精良的深色大衣,正是李俊航。
他看著林深,眼底有一絲緊張,以及看到巷內慘狀時瞬間湧起的冰冷怒意。
他身旁半步是一臉錯愕、嘴巴微張的韓紀。
在他們身後,還站著三個穿著筆挺黑西裝、氣質冷硬精悍的男人,此刻也正眼神銳利地掃視著巷內,臉上沒什麼表情,但眼神深處都帶著一絲凝重和驚訝。
“臥……槽……”韓紀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發出一聲短促到極致的驚歎,他下意識地抬手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沒看錯。
這五個人都是林深乾掉的嗎,好像有點慘兮兮耶。
胖子癱在廣告牌下,滿臉是血,捂著臉的手縫裡還在汩汩冒血,身體間歇性地抽搐,發出微弱的呻吟。
刀疤臉抱著那條反向彎曲的斷腿,疼得渾身痙攣,喉嚨裡隻剩下“嗬嗬”的抽氣聲。
瘦猴側腰插著那把彈簧刀,蜷縮在地,身體微微顫抖,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傷口,帶來劇烈的痛苦,臉色慘白如紙。
龍哥抱著他那條骨頭刺破皮肉、暴露在空氣中的粉碎性手腕,涕淚橫流,發出持續不斷的、殺豬般的嚎叫。
矮壯混混則抱著那條被踹斷的腿,在地上打滾哀嚎。
韓紀看一眼地上狼狽不堪的五坨,又看一眼,連發型都沒怎麼亂,隻有雙手和衣擺沾著點血色的林深。
韓紀咽了咽口水。
林深沒理會韓紀,她的目光隻落在李俊航身上。
看到他出現,她剛才乖張暴戾的冰冷戾氣瞬間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合著濃烈的嫌棄……和委屈。
“臟死了。”她皺著眉,對著李俊航抱怨,聲音帶著點打鬥後的微啞,還有毫不掩飾的厭惡。
她甩了甩擦得發紅、但似乎總覺得還有血腥味殘留的手,“全是血,臭烘烘的。”
那小聲音,聽說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李俊航幾步就走到林深麵前,把林深身上的外套脫下丟給旁邊的韓紀。
然後脫下自己的羊絨大衣,帶著他體溫和熟悉清冽氣息的大衣,輕柔地、仔細地裹在了林深身上,將她沾染了血腥和汙穢氣息的薄羊絨衫完全覆蓋住。
“沒事了,”他低沉溫柔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帶著一種令人心安的力量,手臂自然地環過她的肩膀,將她往自己懷裡帶了帶,以一種絕對保護的姿態,“對不起啊,深深,我應該更早過來的,這樣子你的手就不用被弄臟了。”
他家深深可是有潔癖的,現在……李俊航餘光飄向地上的五坨垃圾,眼底的冰冷怒意如同實質般翻湧,眼神冷得像淬了毒的刀鋒。
李俊航收回目光,抬手用指腹極其輕柔地擦掉她臉頰上濺到的一點點幾乎看不見的血漬,動作小心翼翼,仿佛在擦拭什麼稀世珍寶。
“沒關係的,”林深搖搖頭,“你來的很快了。”
前後也就不到十分鐘,的確是很快的了。
林深聲音又輕又柔,與她剛剛製造的血腥場麵形成了極致詭異的反差:“我們快走吧,這裡全是垃圾味兒,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