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一樁涉及非法盜采郭嘉戰略礦產資源的案件悄然告破,涉案人員被依琺處理。
新聞上隻有寥寥數語,但內部通報卻分量不輕。
那一連串的論功行賞裡,唐佳的父親名字赫然在列,不久後便順理成章地升了一級。
深航資本作為產權方和受害人,則趁機小小的出名了一把。
為地基都還沒打好的樓盤乃至整個公司打了個免費的小廣告。
而林深和唐佳,則繼續著她們的校園生活,仿佛一切從未發生。
隻是在某次閒聊時,唐佳偶然提起:“哎,深深,我爸最近好像走了狗屎運,居然升職了!”
林深隻是彎了彎嘴角,輕聲回了句:“那挺好的呀。”
——當然,這些都是以後的事了。
這會兒林深掛了電話,溜溜達達的下班了。
天氣還有點冷,北方的春天不像南方有所謂的倒春寒,但是春夏交接的時候早晚也是很涼的。
林深在車上被堵的暴躁,明明已經提前一個多小時時間開溜了,這才不到430呢,就開始堵車了。
好容易到家了,把車停到車庫,下了車就往旁邊商場走。
心想明天還是打車吧。
到了超市裡買了兩顆三斤重的大鳳梨,一包醃烏梅,又買了一隻燒鴨。
林深提著東西往電梯口方向走。
按下上行按鈕,下班高峰還沒完全到來,電梯廳裡靜悄悄的。
很快,“叮”一聲輕響,電梯門緩緩打開。
裡麵站著一位精神矍鑠的老人,正是住在同一棟樓的鄭老。老頭兒手裡推著個小推車,看樣子是要到地下商場買東西的。
林深早上出門時常能碰到他,鄭老特彆喜歡林深養的麵包那條肥狗,每次遇見都要樂嗬嗬地摸摸狗頭,然後變戲法似的從口袋裡掏出點小肉乾、小餅乾之類的零食投喂。
一來二去的兩人也算熟稔了。
“鄭爺爺,下來買東西呀。”林深笑著打招呼,側身讓老人先出來。
“哎,小林回來啦!”鄭老看見她,臉上笑開了花,一邊往外走一邊習慣性地往她身後瞧,“麵包呢?沒跟你一起?”
“我這剛回來呢,就直接到超市了,沒帶它出來。”林深解釋道。
其實本來今天也是要把麵包送寵物幼兒園的,結果那狗昨天也不知道乾嘛了,早上她出門的時候怎麼都叫不醒,叫不醒就拉倒,直接讓它一狗在家。
反正麵包不拆家。
“哦哦,好,好,快回去吧,麵包該等急了。”鄭老笑眯眯地說著,走出了電梯。
林深走進電梯,按下自家樓層。電梯門合上,狹小的空間裡還殘留著一點老人身上淡淡的茶香混合著舊書卷的氣息。
這老頭兒似乎總是獨來獨往,她這幾年除了每天定時過來打掃做飯的保姆,幾乎沒見過他的家人。
老頭兒言談舉止從容有度,眼神清亮,帶著一種曆經世事後的通透和沉穩。
林深這幾年在商場摸爬打滾,接觸的人三教九流,從市井小民到京城權貴,也算見識了不少。
她隱約覺得,鄭老身上那種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氣度,不像是一般家庭能熏陶出來的。
那是一種沉澱在骨子裡的東西,尋常的退休老乾部恐怕都未必有這份底蘊。
林深是真的好奇,這種人講真的,哪怕無兒無女,上趕著的也不會少才是,怎麼會一個人獨來獨往的。
好奇歸好奇,林深自然也秉持著鄰裡相處的分寸,不會刻意打探。
隻是每次看到鄭老對麵包那毫不作偽的喜愛,林深就寒暄兩句罷了。
回到家,剛打開門,一個黃色的身影就炮彈似的衝了過來,圍著她的腿興奮地打轉,尾巴搖得像個小風車。
“今天一個狗在家,乖不乖啊?”林深彎腰揉了揉狗頭,換好拖鞋,提著東西進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