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笑嗬嗬的道,“好啦,先吃飯,咱邊吃飯邊聊,我保證有問必答,行了吧。”
王煙、張彩虹和張瑞蘭三人,此刻的心情複雜。
怎麼問,問什麼。
王煙腦子裡還在嗡嗡作響,反複回蕩著66塊一碗米飯隻是日常工作餐的震驚裡。
張彩虹更多了幾分恍惚和不可思議。
她看著對麵神色自若的林深,感覺像是在做一場有點離譜的夢。這和她認知裡的林深差距太大了。
而張瑞蘭,在最初的震驚過後,心裡湧起的是一股強烈的不可置信,以及一絲陰暗的揣測。
她無法理解林深怎麼能如此輕鬆地負擔這一切,腦子裡不受控製地冒出各種念頭:傍大款?走了什麼歪門邪道?……她緊緊抿著唇,眼神閃爍。
很快,服務員開始上菜了。
端上來是一個比拳頭略大的精致白瓷盅,裡麵靜靜地躺著一塊約莫雞蛋大小的、油亮誘人的紅燒肉,旁邊偎依著一隻同樣大小的鮑魚。
好嘛,標價1588一位的鮑魚紅燒肉,果然是一人份的。
一隻鮑魚,一塊紅燒肉,想多吃一口都沒有。
其他菜品也是如此,所謂一例“四人份”東星斑,裝在巨大的盤子裡,周圍用精心雕刻的蔬菜點綴得如同盆景,但可食用的魚肉部分,大概也就夠桌上四人每人伸一筷子。
王煙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
張彩虹拿著筷子,一時不知該從何下手。
張瑞蘭則盯著那盤菜,臉色越來越難看,眼裡幾乎快冒出火來。
仨人都沒動筷子,林深已經動作麻利地將自己麵前那盅紅燒肉連汁帶肉倒進了米飯碗裡,然後用湯勺熟練地把那塊肉戳爛,讓濃鬱的醬汁和肉糜與晶瑩的米飯充分攪拌均勻。
舀起一大勺,送進嘴裡,滿足地眯起了眼,細細咀嚼咽下。
嗯,好吃,自己家裡做的,不知道為什麼味道總是沒有店裡麵賣的濃鬱。
她抬起頭,發現其他三人都沒動,隻是表情各異地望著她。
林深拿著勺子,疑惑地眨了眨眼:“吃啊,你們乾嘛呢?愣著等菜涼嗎?涼了味道就不好吃了。”
她那副自然的樣子,讓王煙三人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應。
最後還是張彩虹咬咬牙,吃!
管它那麼多,點都點了,大不了到時候aa,叫男朋友轉錢!
張彩虹吃了,王煙也吃了。
林深說得對,菜都已經點了,又不可能退,不吃也得付錢,那才是冤大頭。
張瑞蘭沒動筷子。
她才不打腫臉充胖子,反正到時候沒錢店家報警,她是絕對不可能一起aa的。
林深低頭喝湯,“吃吧,不會叫你a錢的。”
反正也就這一次了。
她沒有刻意去看張瑞蘭,目光甚至隻是平靜地落在自己眼前的碗碟上,仿佛隻是在陳述一個如同“今天天氣不錯”這樣簡單。
可那份理所當然。卻像一道無形的壁壘,清晰地劃分出了“她”和“她們”所處的世界。
就好像他們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一樣。
這不是炫耀,而是一種巨大的落差所帶來的絕對平靜。
張瑞蘭真切地感受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臉上火辣辣的,那句“不會叫你a錢”像一個巴掌扇到她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