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和羅祥走進刑事審判一庭的時候,任君美已經在裡麵了。
正坐在被告人席位,低垂著腦袋,披頭散發,身體似乎還在微微顫抖。
隨著距離開庭的日子越來越近,任君美心中的恐懼也就越來越強烈。
直到今天,開庭日正式到來。
恐懼達到頂峰,宛如火山噴發,一發不可收拾。
坐在堅硬的椅子上,任君美隻感覺恐懼如同潮水,不斷湧來,狠狠衝刷著她的內心。
張偉坐在旁邊,正在低頭翻看著材料,就好像已經坐進考場的差生,即便是開考前這最後幾分鐘也不想浪費,爭分奪秒地複習功課。
突然,
任君美似乎察覺到什麼,猛地抬頭。
正好看到林北走了進來。
臉上頓時浮現出怨毒的神色。
“姓林的你這王八蛋!”
“你踏馬故意害我,你不得好死!”
任君美聲音沙啞地咒罵著。
林北嗬嗬一笑,雙手插兜走進審判庭。
淡淡開口:“我害你?我什麼時候害你了?”
“你個狗東西你敢做不敢認是吧?”
任君美喘著粗氣,布滿紅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林北。
“你明明有證據,卻故意捏在手裡不儘早放出來!”
“如果你早點拿出證據,事情根本不會發展到這個程度!”
“你這麼做,不就是想誤導我嗎?不就是給我挖坑嗎?不就是害我嗎!???”
任君美恨得咬牙切齒,尖銳的聲音在審判庭內響起。
“你,你踏馬的!你這是釣魚執法!!!”
任君美恨啊。
恨得牙癢癢。
她覺得自己完全就是被林北算計陷害了。
這該死的下頭男!
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了。
“嗬,我看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林北譏諷一笑。
“事到如今,你居然還舔著個碧蓮說是我害你?”
“咋了,是我逼著你打車逃單的?還是我逼著你在網上造謠誹謗的?或者是我逼著你麵對證據嘴硬.到底死不悔改的?”
“本來就是你有錯在先,非但死不悔改,反而還變本加厲,一次次往我身上潑臟水,一次次煽動輿論帶節奏!”
“要不是我多留了個心眼兒,隻怕單憑車內監控,都沒辦法洗脫嫌疑,現在多半還背負著變態的罵名。”
“結果你現在你跟我說,我害你......”
“嗯?我害你!?”
“在這審判庭內我實在不想罵人,來,看我嘴型。”
林北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無聲罵出“CNM”三個字。
雖然沒有聲音,但對方肯定看得懂。
這裡麵指定是有誰媽的事兒。
說完,
林北走到原告席位坐下,翹起二郎腿,麵露譏諷之色看著任君美。
任君美果然炸了。
“啊”的大吼一聲就要衝過來動手。
張偉再也坐不住了,連忙拉住她。
“任女士你彆衝動啊!”
“這兒可是審判庭,不是菜市場!”
“本來你這個案子情況就相當不樂觀,你再這麼亂來,可就真的一點希望都沒了!”
張偉語速極快地勸說著。
但任君美此刻已經徹底炸了,簡直比過年的豬都難摁。
大吼大叫,瘋狂掙紮著。
張偉壓低聲音道:“法官已經來了!你要還想衝上去,隨便你,我絕不攔著。”
說著,
張偉鬆開了手。
說來也怪,剛才怎麼摁都摁不住,此刻鬆手了,任君美反倒老老實實坐回來了。
隻因,
她也看到,三個穿著法官袍的人大步流星走了進來。
當先一人還往她這邊看了眼。
任君美就算再怎麼人頭豬腦,她也清楚,自己的命運就捏在這三位的手裡。
她再怎麼桀驁不馴,也斷然不敢在法官麵前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