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立平踹門的力道像是要將整棟樓都震醒,鞋底與金屬門板碰撞出的巨響在樓道裡回蕩,驚得聲控燈忽明忽暗。
他粗壯的胳膊掄起拳頭,“砰砰”砸在入戶門上,震得門框旁的牆灰簌簌往下掉。
然而……
何立平額頭青筋暴起,接連踹了十幾腳,門板上的鞋印越來越深,可門內依舊寂靜無聲。
“媽的!”
“不會真死裡邊兒了吧,怎麼還不開門?”
何立平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罵罵咧咧地又狠狠踹了兩腳。
“開門!”
“乾勾八啥呢在家?”
何立平弓著背,胸膛劇烈起伏,又卯足了勁朝門踹去,金屬門板發出不堪重負的**。
“不看看時間幾點了?這大晚上的搞雞毛啊!”
“老東西快開門!!!”
何立平又是踹門,又是叫罵。
樓道裡隻有他憤怒的叫罵聲在回蕩,空蕩又刺耳。
隻可惜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會不會……不在家?”杜美蘭在旁邊說道。
何立平何立平眉頭擰成了疙瘩,額頭上的皺紋能夾死蒼蠅:“不在家?這麼晚了兩個老東西能去哪兒?而且家裡沒人的話,這聲音是怎麼來的……”
說著,他攥緊拳頭,骨節發白,重重砸在門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可回應他的,隻有空蕩蕩的回音。
“難道真沒人?”
何立平咬著牙,臉上的肌肉不停抽搐,目光死死盯著緊閉的門。
“算了,先不管他,我們先到樓下去找林北那個**崽子。”
“他肯定故意弄出聲音來報複我們。”
說罷,他大步流星地朝樓梯間走去,腳步急促,像是要把滿腔的怒火都發泄在樓梯上。
杜美蘭小跑著跟在後麵,高跟鞋在地麵上敲出慌亂的聲響。
來到1501門前,何立平二話不說,抬起腳就踹。
“咚咚咚!”
“砰砰砰!”
他的動作越來越狠,每一腳都帶著發泄的意味,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滑進衣領。
“咚咚咚!”
“砰砰砰!”
“開門啊!”
“姓林的我知道你在家,趕緊開門!”
“你有本事禍害人,你有本事開門啊!”
“開門!!!”
“咚咚咚!”
“砰砰砰!”
“......”
何立平一邊踹一邊嘶吼,聲音裡充滿了暴戾和不甘。
臉漲得通紅,脖頸上的血管根根暴起。
折騰了許久,何立平的後背已經被汗水浸透,額前的頭發黏在臉上。
可門內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媽的!”
“你踏馬屬烏龜的?”
“出來!給老子滾出來!!!”
何立平氣急敗壞地大聲叫罵起來。
這時,
“吱呀”一聲,門開了。
但並不是林北家房門開了,而是隔壁1502戶的門開了。
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探出頭,她齊耳短發有些淩亂,身上隨意披著件薄外套,居家服的衣角都沒整理好。
她皺著眉頭,眼神裡滿是不悅,上下打量著何立平和杜美蘭,語氣冷淡地問道:“這大晚上的你們乾啥呢?”
何立平喘著粗氣,用手指著林北家的門,唾沫橫飛地喊道:“這**崽子故意在家裡弄噪音,搞得我沒辦法睡覺!”
“哦……”短發女人淡淡回應了一句,並沒有多少情緒波動。
因為她跟何立平一家就樓上樓下的住著,雖然不是正對著,但也算得上挨得近,對何立平這一家子的奇葩程度,自然是知道的。
從來都是他們欺負彆人,什麼時候還能有人欺負到他們頭上?
何立平竟然說,隔壁那個挺有禮貌的小帥哥故意製造噪音惡心他們一家,要麼這話是假的,根本不存在這種情況,要麼……隔壁的小帥哥是被迫反擊,肯定是先被何立平一家惡心得夠嗆,所以才被迫還手。
畢竟樓下天然就處在劣勢地位。
誰吃飽了撐得故意去挑釁樓上?
還不是被逼無奈?
還不是被樓上欺負得實在沒辦法了,隻能奮起反抗?
所謂逼上梁山,便是如此。
如果有選擇的話,誰又樂意落草為寇?
結合何立平一家的名聲,以及這個樓上樓下的地理位置,短發女人不難猜到事情大致的來龍去脈。
所以對何立平也沒啥好臉色。
短發女人撇了撇嘴,淡淡說道:“哦那你彆敲了,這小夥子就不在家。”
“不在家?”何立平愣住,帶著疑問的眼神看向短發女人,“你怎麼知道的?”
短發女人眼神裡帶著幾分幸災樂禍,說道:“下午出門扔垃圾正好碰到他出門,我看他背著包一副要出遠門的樣子就問了句,他說要去麗江古城玩兒幾天。”
“什麼!?去麗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