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城,某三甲醫院,病房內,彌漫著消毒水的刺鼻氣味。
何立平躺在病床上,雙眼布滿血絲,臉色蠟黃,滿臉的生無可戀,咬牙切齒,恨得牙癢癢。
警察對他的訊問已經結束。
帶著筆錄和錄音錄像離開了。
而在離開的時候,也是再次明確地告知了何立平這次他跟樓下林北雙方爆發衝突的事件的定性。
何立平三人的行為,涉嫌非法侵入公民住宅罪,尋釁滋事罪以及故意毀壞財物罪。
而且故意毀壞財物罪還達到了“數額巨大”的標準,按照刑法來看,法定刑的量刑是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這個已經是經過鑒定最終得出的結論,不單單隻是一個猜測了。
也就是說,單單是故意毀壞財物罪這一項罪名,何立平就可能會麵臨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如果再加上非法侵入公民住宅罪,以及尋釁滋事罪的話……
量刑超過十年,也不是沒可能。
至於何立平一直在叫喚的他被林北打傷,肋骨骨裂,要求追究林北故意傷害責任的事情……
陳野也是非常明確地跟他說了,沒戲。
林北的行為,完美符合正當防衛的構成要件。
那就是典型的正當防衛!
不存在故意傷害。
換句話說,
對於何立平受傷住院這事兒,林北是不需要承擔任何責任的。
刑事責任沒有,民事賠償責任也無。
說的再直白一點,林北把何立平打了,也是白打。
這可把何立平氣得夠嗆。
好家夥!
自己本來是上門去要個說法,去“維權”的,結果到頭來,卻攤上了大事兒,極有可能要坐牢,而且看樣子,坐牢的年限還不少。
這也就算了。
最讓何立平無法接受的,還是“正當防衛”。
自己被打得肋骨骨裂,躺在病床上,承受著一波又一波宛如潮水般的疼痛,還得花錢治療,以及後續的營養費、誤工費等等。
麵子上也過不去。
這……
真的是越想越氣。
“我,我草啊!!!!”
“草草草草草草草!!!”
何立平瘋狂握拳錘著床。
發出“咚咚咚”的聲響。
而因為這樣大幅度且力道大的動作,也是難以避免地抻到了傷口,疼得何立平一陣倒吸涼氣,齜牙咧嘴。
於是更氣了。
就在這個時候,病房門開了。
王素芬跟杜美蘭倆人走了進來。
王素芬眼神中滿是焦急,剛一踏入病房,便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平平,你怎麼樣?警察走了?他們怎麼跟你說的?”
何立平臉色陰沉得可怕,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警察說,我們可能要坐牢,但樓下那個**崽子,一點事兒都沒有。”
“警察也是這麼跟我說的。”王素芬歎了口氣,臉上寫滿了憂愁,“這可怎麼辦啊,我怎麼都好說,我都這麼大把年紀了,就算真抓我去坐牢,又能關我幾年?可你們都還年輕,這要是真的去坐牢,這下半輩子可就毀了。還有龍龍,他才六歲,他不能沒有爸爸媽媽啊……”
說著,她緩緩坐在床邊,不停地長籲短歎,眉頭緊緊皺成一個“川”字,滿心的愁緒仿佛要溢出來。
都快愁死了。
“都特麼怪那個小雜種,小畜生!”
“簡直沒人性,喪天良!”
“屁大點事兒,好好說不行?非得鬨大,非得鬨得這麼收不了場。”
“現在好了吧,搞得我們都要家破人亡了。”
王素芬恨得牙癢癢,雙眼通紅,眼中滿是怨毒,咬牙切齒滿臉惡毒地低聲咒罵著。
杜美蘭在病房裡走來走去,顯得非常急躁不安。
“現在最主要的問題是怎麼辦!”
“我不想坐牢啊!”
“怎麼辦啊現在!”
杜美蘭抓著自己的頭發,煩躁,焦急,擔憂,害怕。
絕望!
可……
有用麼?
汽車撞牆你知道拐了;
股票漲起來你知道買了;
大鼻涕流到嘴裡你想起來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