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吧,我拆了對方的骨傳導音響就準備離開了。”
“可那小子一直在那邊喋喋不休,滿嘴噴糞,啥難聽往出蹦啥。”
“他罵我沒關係,反正我臉皮厚。”
“可他罵我媽,這我能忍嗎?”
何立平氣衝衝地說道:“所以我也還嘴了,我不可能任由著他那麼罵我媽。”
“我承認,我罵人確實也不對,但那也是他先罵我的,對吧?”
“而且,那個**崽子,他不光罵人,他還動手!”
“直接把我肋骨都打斷了,現在還針紮似的疼!”
說著,何立平衝著杜美蘭使了個眼色,道:“老婆你從那個抽屜裡,把醫生給拍的片和報告拿給張律師看下。”
“好。”
杜美蘭應了聲,把病床旁的抽屜打開,從裡麵拿出片子給張偉。
張偉接過手,看了兩眼。
雖然他不懂醫術,但從片子上,確實能看得出來,有根骨頭確實是不對勁。
張偉點點頭,把片子放在病床上。
何立平繼續道:“張律師你也看到了,我都被他打骨折了,進醫院了,可他呢?”
“毛的事兒都沒有!”
“警察竟然跟我說,他不需要承擔任何的法律責任……”
“你說這是哪門子道理?”
“這都什麼年代了,打人還能白打?他打了我,憑啥能什麼責任都沒有!”
何立平氣得不輕。
王素芬也在旁邊大聲道:“沒天理啊,沒人性啊!打人的都能逍遙法外,警察不抓壞人,反而欺負我們這種老實人,這是個什麼世道啊!真是太黑暗了!!!”
王素芬一邊哭喊著,一邊拍著大腿。
杜美蘭也道:“張律師,你可得幫我們討回公道啊,樓下那個人明顯就是惡人先告狀!”
“他噪音騷擾我們,我們隻是上門正當維權而已。”
“結果他竟然報警說我們欺負他,什麼非法侵入住宅,什麼尋釁滋事的。”
“好,既然說我們是尋釁滋事,那他大半夜的用音響播放那種滲人的聲音,那就不是尋釁滋事嗎?”
杜美蘭氣得臉都歪了。
“而且更過分的是,他打了人,竟然沒有任何表示。”
“不管怎麼樣,醫藥費總得負責吧?”
“可他呢?”
“連個人影都沒出現!”
“好像打了人就理所當然一樣……”
“這是什麼人呢這!”
看著麵前的三人都義憤填膺,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可張偉卻並沒有被他們牽著鼻子走。
對於這家人說的話,他也不可能全信。
當然也不能完全不信。
而是需要抽絲剝繭,以自己的經驗,去判斷哪些話是真實的,哪些話是胡扯的。
哪些情況是符合實際的,哪些情況是誇大其詞的。
片刻後,
張偉開口問道:“警方說對方沒有任何責任?他們是怎麼說的,是不是說對方正當防衛?”
“啊這……”何立平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咽了下口水,道,“好像……好像是提到過。我們也不懂法,這個什麼正當防衛不正當防衛的,我們也不太懂。”
張偉搖了搖頭。
果然!
他就覺得不對勁。
如果真像何立平說的,他單方麵被人打斷肋骨,那打人者,不管出於什麼理由和目的,都不可能說完全沒有責任的。
除非!
是正當防衛。
換句話說,
是何立平先動手,要打人,結果被對方瞅準時機,反擊了,這才導致自己受傷骨折。
而刑法也明確規定了,在受到不法侵害的時候,法律是允許和支持我們做出正當防衛舉措來保護自己的,而由此造成不法侵害人受傷的,不負法律責任。
這就是正當防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