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我是曹豔麗的丈夫崔建興,這次叨擾,主要是來表達歉意的。”
“賤內她……唉,說來慚愧,都怪我平時太慣著她,太縱容她了,以至於讓她養成了囂張跋扈的性格。”
“還有犬子,也是被慣得沒邊兒了。”
“這才衝撞了你,給你造成損失,我真的感覺萬分抱歉。”
某咖啡廳內。
崔建興一臉真誠,看著坐在對麵的林北,開口道歉:
“當然,損失已經造成,傷害也已經形成,我說再多抱歉的話,也是無用。”
“所以我前兩天一直沒敢打擾林先生,就是因為我覺得口頭抱歉,再有誠意也不夠,遠遠不夠。”
“至少,要彌補了林先生你的損失才行。”
“這兩天,我一直在籌錢,現在終於有了足夠的賠償,我才敢聯係你。”
崔建興這兩天也是瘋狂籌錢。
能取出來的存款,全部取出來。
就連一些虧得不多的理財,也都賣掉了。
兩部車,都賣給了二手車商。
還跟幾個朋友借了點。
湊夠了五百萬。
其中,四百五十萬是賠付修車的錢,多出來的五十萬,是崔建興對林北賠禮道歉的“禮物”。
五十萬,正常情況下,即便是對於崔建興來說,也不算什麼特彆多的錢,在林北眼裡就更不算什麼了。
崔建興自然也知道這個。
但他實在是沒辦法湊更多的錢了。
如果強行再多湊點錢……
就可能會動搖根基。
那樣的話,得不償失。
畢竟,崔建興之所以給林北額外一筆錢來賠禮道歉,其目的就是平息林北的怒火,避免遭到報複。
可如果這是以動搖根基為前提的話,那麼即便林北不再報複,崔建興接下來的日子也會非常難過。
所以才說,得不償失。
五百萬,是極限了。
也算崔建興挺有誠意。
“林先生,回頭您把您的賬號告訴我,我把賠償款和賠禮,都打給您。”
“總共五百萬,四百五十萬是修車的錢,您的愛車被我老婆和孩子弄傷,我實在難辭其咎,這個損失,不用您說,不用警察提醒,我也得主動承擔,不能逃避責任。”
“另外的五十萬,權當我的歉意。”
“即便是把您的車修好,修得完好如初,但傷害已經造成,是不可能徹底抹除的。”
“車輛貶值,還有影響您的心情,這都是責任。”
“隻不過我實在是能力有限,在賠付修車錢的基礎上,也就隻能拿出這區區五十萬來表達歉意。”
“我是真心誠意地想彌補過失,還請林先生不要拒絕,萬請收下。”
崔建興看著林北,臉色誠懇,目光殷切。
這倒是給林北整不會了。
不是,你這麼有誠意,倒是讓我有點不好意思了哥們兒。
要不……你還是表現得桀驁不馴一點呢?
比如說,指著我的鼻子怒罵,說我斤斤計較,說我掉錢眼兒裡了,說我故意碰瓷訛錢。
或者說,道德綁架我,說那筆錢對於我來說不算什麼但對於你來說卻是傷筋動骨的巨款,讓我不要糾結。
如果崔建興是這麼做的話,那林北可太有經驗了。
畢竟在此之前,很多被告人及其家屬,就是這麼個態度。
說是和解,但其實,就特麼好像要吃人一樣的。
而麵對這些人,林北自然也是經驗豐富,毫不留情,直接就是怒懟一番,然後瀟灑走人。
諒解書是不可能給的。
這輩子都不可能給的。
隻有希望法庭從嚴判處這樣子。
這套流程,林北門兒清。
可這次……
崔建興上來就是放低姿態一個勁兒地道歉。
非但沒有半點指責,反而還真誠地表達了歉意,至少林北是看到了他的誠意。
而且更關鍵的是,崔建興不光口頭上道歉,還直接把賠償都準備好了,甚至還多準備了五十萬的賠禮。
他沒有拖延時間,沒有反複糾纏,沒有討價還價,沒有故意賴賬。
非常痛快,爽利。
好像拿的不是自己的錢一樣。
這……
說實話,其實崔建興的做法,才應該是正常人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