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似的事情,在其他地方也同時發生。
那些曾經被趙金龍趙金虎和錢鐸設局敲詐勒索錢財的被害人,一個個都被找到。
而他們的反應也是出奇的一致。
一開始,極力否認自己酒駕。
接著知道了那不是意外,而是故意設局之後,就非常生氣和氣憤。
再接著,當聽到警察說,不會追究他們酒駕的責任,隻是找他們配合調查,並且,還會給他們把損失追回來之後……
都非常積極地響應。
這種失而複得喜悅,是個人都無法拒絕。
必須配合!
狠狠配合!
就這樣,
一個個被害人來到派出所提供信息,配合調查。
而這也讓趙金龍、趙金虎和錢鐸這三人犯罪團夥的犯罪事實,愈發地清晰明了。
偵查進度,得以迅速提升。
很快,
派出所便結案了,將案件移交給檢察院,由檢察院向法院提起公訴。
幾天之後。
濱江區法院,開庭!
審理趙金龍、趙金虎和錢鐸三人敲詐勒索案。
在庭審中,趙金龍趙金龍和錢鐸三人,對自己所犯罪行供認不諱,當庭認罪。
態度還是挺好的。
但……
很快就不好了。
因為他們針對誰是主犯的事情,產生了爭執。
趙金龍和趙金虎抓著“最初想法是錢鐸提出來的,也是錢鐸慫恿他們乾這事兒的”,力證錢鐸是主犯。
而錢鐸雖然承認,一開始的想法確實是他最先提出的,可是在實際的行為當中,他起到的作用相對是較低的,占比也小,更多的行為都是趙金龍和趙金虎兄弟倆進行的。
錢鐸隻是正常接個代駕單,把訂單信息發給趙金龍和趙金虎,接個電話,提前結束訂單。
僅此而已。
後續的敲詐勒索,他全程都沒有參與。
憑什麼說他是主犯?
趙金龍和趙金虎則說,要不是你一開始提出那個想法,那麼這一切壓根兒就不會發生,你不是主犯誰是主犯?
總之,
雙方爭論不休,爭執不下。
都想把對方打成主犯,讓自己變成從犯。
畢竟,
在共同犯罪當中,主犯的刑罰肯定是更重的,而如果是從犯的話,判刑相對會輕很多。
這其中的差距,還是非常明顯的。
三人各自請的辯護人也都在儘職儘責地為自己的當事人爭取權益,都在竭力爭取。
搞得公訴人都有點閒下來了。
怎麼事兒?
被告人內訌了?
公訴人倒也樂得清閒。
笑嗬嗬地坐在那裡,看著三個被告人爭吵,看著三個辯護人爭論。
當然,
法官是不會讓這些人浪費太多時間的。
該說的,都說了,就夠了。
再吵下去,無非是車軲轆話來回說,沒什麼營養。
隻能是浪費時間。
所以法官很快便敲響法槌,結束了這場庭審。
隨後就是被告人的最後陳述。
第一個進行陳述的,是錢鐸。
“尊敬的法官大人,各位審判員,本人錢鐸,在此懷著內疚、懺悔的心,誠心認罪。”
“我錯了,我有罪,我應該承擔法律責任。”
“我也願意將所有的非法所得,都歸還被害人,並且向被害人誠懇道歉,征求被害人的諒解。”
“但我需要說明的是,雖然這個想法確實是我提出來的,但那也隻是一個不成熟的想法,是腦子一抽產生的念頭,當時我其實並沒有清晰的計劃和認知。”
“後來我找到趙金龍趙金虎兩兄弟,是他們跟我一起完善了整個計劃。”
“也是他們,讓我最終下定決心去做這樣的事情,結果誤入歧途。”
“而且,後續的具體實踐當中,我隻是正常接單去代駕,然後把訂單信息發給趙金龍,而後就是接到電話,提前結束訂單,僅此而已。”
“至於敲詐勒索,我全程都沒有直接參與過。”
“這些都是趙金龍和趙金虎兩個人乾的。”
“他們具體是怎麼跟被害人說的,具體是怎麼要錢的,我統統不清楚也沒有參與。”
“我承認罪行,但我覺得自己頂多算個從犯,懇請合議庭,能夠對我從輕發落。”
“我一定引以為戒,以後再也不會乾任何違法亂紀的事情了。”
錢鐸一番陳述。
主要內容其實也就兩點。
第一自然就是老老實實認罪認罰,又是懺悔又是保證的。
第二便是主犯從犯的認定,他當然是覺得自己隻是從犯,而趙金龍趙金虎才是主犯。
這兩點,說白了都是為了減刑。
錢鐸說完之後,就輪到了趙金龍。
他早就等不及了,所以輪到自己陳述的時候,立刻便迫不及待地開口道:“法官大人!他說的都是扯淡!”
“我們兄弟倆怎麼可能是主犯呢?”
“要不是他跑過來跟我們說還能那麼乾,我們根本就不會往這方麵去想!”
“也就是說,如果沒有錢鐸,這一切根本不會發生!”
“我們不會去敲詐勒索,也根本不會有受害者。”
“說白了,錢鐸就是罪惡的源頭!”
“他一個源頭都不算主犯,難道我們兩兄弟半路加入的能算主犯嗎?”
“再說了!”
趙金龍聲音很高,語速也快,極力爭取。
“錢鐸可不光是最初提出想法,他還在具體的行動當中,負責物色下手對象,給我們傳遞訂單信息,以及給受害者挖坑,讓其酒駕!”
“這樣才讓我們有了要錢的機會。”
“換句話說,每次敲詐勒索,其實都是錢鐸打好的基礎,都是錢鐸奠定了基礎!”
“所謂萬丈高樓平地起。”
“錢鐸是地基,隻有地基打好了,樓房才能建得平穩堅固!”
“所以肯定是錢鐸的主犯啊!”
趙金龍立刻就對錢鐸的話進行了反駁。
他可不想被打成主犯。
從而被判刑更重!
主犯的位置,必須給錢鐸。
趙金龍陳述結束後,緊接著便是趙金虎。
“我哥說的沒錯!”
“錢鐸才是主犯,我和我哥,都屬於是被他忽悠的,被他慫恿的。”
“本來我們兩兄弟,都老實本分,遵紀守法,結果就是聽了錢鐸的糊弄,這才一時糊塗,誤入歧途。”
“如果沒有錢鐸……”
“我們現在還是本本分分賺錢糊口,根本不會去做那些犯法的事情。”
“事實上,其實我們也根本就不會想到,居然還能故意撞車,利用酒駕來要挾對方賠錢。”
“即便想到了,我們也乾不了啊,這必須得有代駕來配合才行。”
“也就是錢鐸。”
“沒有錢鐸,根本不成事兒。”
“而且每次,都是錢鐸在那裡物色下手的目標,然後再給我哥發信息,說白了,其實我和我哥,都是聽錢鐸的安排,他說乾,我們才乾,他說不乾,我們也乾不成啊對不對?”
趙金虎也是一個勁兒地說著。
其實,
這一切,趙金龍和趙金虎都不是臨時起意,也不是現場發揮。
他們是提前早就做好了預案的。
早在沒有被警察抓的時候,趙金龍就未雨綢繆地提前做好了準備。
他跟趙金虎說好了,萬一,真的被警察抓了,那就兩兄弟說辭統一,一致把更大的責任往錢鐸的身上推,讓錢鐸承擔更大責任,而他們自然而然的,責任就變輕了。
也就相當於,兩個人是提前串供的。
腔口一致對外。
兩張嘴對一張嘴。
優勢在我!
必不可能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