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經常打架的朋友都知道,其實打架是非常消耗體力的,正在打的時候,或許有腎上腺素的刺激,還不是那麼明顯,而現在,打完了,兩人都分開了,坐在沙發上,立刻就感到了疲憊。
兩人都喘著粗氣。
額頭冒汗。
吭哧吭哧的,胸膛也在劇烈起伏。
感覺就好像剛跑了一組3000米一樣。
非常難受。
警察站在兩人麵前,木管跟在兩人身上來回掃了掃,說道:“來,你們兩個,原原本本一五一十的,把情況跟我講述一遍,到底是怎麼個事兒,為什麼打的這麼凶?”
聽了警察的話,薑建設深吸一口氣,道:“我能先喝口水嗎?”
警察道:“當然可以。”
薑建設說道:“廚房那邊有飲水機,幫我接一杯涼水就可以謝謝。”
聞言,警察衝旁邊的警察使了個眼色。
後者便走到廚房那邊,給薑建設接了一杯水,遞給他。
薑建設一口就喝了大半杯。
隨後緊緊攥著杯子,咬牙道:“警察同誌,不是我暴力傾向,也不是我不理智,實在是………”
“反正都這樣了,我也不怕你們笑話。”
薑建設揉了揉臉,沉聲說道:“我今天從老婆……不,從那個女人的一句失誤裡,察覺到不對勁。”
薑建設指了一下站在旁邊,目光躲閃,臉色非常不自然的劉翠萍。
繼續說道:“她說漏了嘴,讓我懷疑,我養了二十幾年的兒子,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再結合以往這麼多年來,不太正常的種種跡象,我就懷疑,我的兒子,其實是這逼樣的的。”
薑建設又指了下王海濤。
“正巧這個時候,他來了。”
“我就決定試探一下,結果這麼一試探,不要緊,他就承認了。”
“原來……”
“兒子真是他的,不是我的。”
薑建設氣得渾身顫抖。
用力地捏著杯子,手指關節都泛白了。
“警察同誌,就這種事,誰能受得了?”
“如果是二十幾年前發現的,也就算了,發泄一通,或許能過去,大不了我重新找一個。”
“三條腿的蛤蟆難找,兩條腿的女人,難道還怕找不到?”
“可我發現的時候,都這會兒了啊。”
薑建設滿臉崩潰。
“我都人到中年,兒子已經養了二十幾年。”
“結果突然得知,兒子不是我兒子。”
“叫了我二十幾年爸爸的孩子,根本不是我的孩子,而是我老婆和彆的男人生的野種!”
這時候,
劉翠萍在旁邊小聲嘀咕:“說誰是野種呢!你這什麼態度!”
“你踏馬給老子閉嘴!”
“我光打奸夫,沒有收拾你這**是不是?”
薑建設怒吼。
劉翠萍哪裡見過他這個樣子,嚇得縮了縮脖子。
也不敢逼逼了。
要說以前吧,薑建設脾氣還算比較好,性格也隨和,所以在家裡,一般都是劉翠萍比較強勢。
劉翠萍衝薑建設發火,薑建設大多數時候也隻是笑一笑,不會強硬地對抗。
久而久之,也就養成了劉翠萍在家裡作威作福的習慣。
可現在,
薑建設顯然不準備慣著她了。
直接一吼。
把劉翠萍嚇得當下不敢再開口。
這種人,說白了,就是慣的。
慣的毛病。
她以為是自己厲害?
一個女人,再厲害能厲害到哪兒去?
男人看似怕老婆,其實說到底,那都是愛老婆。
哪有真正怕老婆的男人?
可劉翠萍顯然並不知道這一點,還覺得自己多牛逼呢。
可現在……
她給薑建設帶綠帽子的事兒,被人家知道了。
那你覺得,薑建設還會慣著她?
自然不會。
沒有當場把劉翠萍暴打一頓,已經是薑建設非常收斂的結果了。
薑建設狠狠瞪了劉翠萍一眼,繼續講述著:
“我反正是咽不下這口氣,所以,在王海濤暴露了這件事,承認了這個事情之後,我根本忍不了一點。”
“我相信,任何一個男人知道了這樣的事情,也絕對是忍不住的。”
“所以我就打他了。”
“就這麼簡單。”
薑建設說完,又喝了口水。
滿臉的無所謂。
本來,
兒子薑傑死了,他就已經非常絕望,可以說,失去了生活的信心和興趣。
隻不過,一直在勉強撐著。
更主要的是,在老婆麵前,自己不能倒。
因為薑建設很明白,如果自己崩潰了,自己倒下了,老婆肯定更加難受。
所以他看著表麵上好像沒有什麼,其實隻不過是在硬撐而已。
而現在,
薑建設竟然知道了,薑傑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他……
是老婆在二十幾年前,跟另一個男人鬼混亂搞生下的野種。
人到中年。
已過不惑之年。
這樣的年紀,居然發生這樣的事情。
薑建設的內心,有多麼絕望,可想而知。
他已經什麼都不想了,什麼都不管了。
就算判刑也好,罰款也罷,或者拘留,不管是什麼結果。
薑建設都覺得,無所謂。
愛咋咋地吧。
反正都這樣了。
有點類似,破罐子破摔的心態。
所以他根本就沒有給自己辯解,也沒有請求警察寬大處理,就實話實說,表達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我就是看他不爽,我就是心裡憋屈。
我就是忍不了一點。
我就是故意乾他!
就是要,乾死他!
警察聽了薑建設的話,倒是也沒有嗬斥什麼。
說到底,這隻是一個可憐的男人。
一個被戴了綠帽子的可憐男人。
一個給彆人養了二十幾年兒子的可憐男人。
警察對他,還挺同情的。
至於另一個當事人——王海濤。
警察看過去的時候,眼神就明顯冰冷了許多。
“你叫王海濤?”
警察沉聲開口。
王海濤目光閃爍兩下,小聲道:“哎,是,我是王海濤。”
警察又道:“剛才薑建設說的,是否屬實?”
王海濤自然知道警察指的是什麼。
當下咽了口唾沫,小聲道:“那個……警察同誌啊,這都是年輕時候衝動,沒有管好自己,做了錯事。”
“但我其實心裡一直挺愧疚的。”
“我覺得對不起老薑。”
“所以這些年來,我經常上門慰問,每次來都會帶不少的禮物,其實就是想表達一下,對老薑的歉意。”
“想著……”
王海濤滿臉誠懇道:“多多少少能彌補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