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不跟你搶,你拿的不夠用我再給你添。”林靖軒知道周母疼林曼妮,也舍得花錢,也不想她落遺憾。
“俺帶了一百塊,保管夠花。”
周母特意拍了拍她大衣襟的口袋,裡麵確實鼓囊囊的團了一卷。
“娘,俺哥駕著牛車來了,趕緊抱著俺嫂子出門。”周衛紅氣喘籲籲的跑進屋喊人。
“快,衛紅幫俺拿東西,親家哥,你抱好曼妮先走,俺拿上被子墊車裡。”
周母井然有序的指揮著所有人,忙跑回東屋抱被子。
西屋的被子全是小兩口結婚新做的,她舍不得用,乾脆回東屋抱上自己的被子墊。
林靖軒用炕上的被子裹好林曼妮,又讓周衛紅幫她穿好襪子,直接一把抱進懷裡往外走。
等周衛國進屋接人時,人已經被他抱走了。
“排長,愣怔啥呢!趕緊回屋拿東西走了!”
後麵牛春生也跟著跑進來,這生孩子的大事他一定得來幫忙。
何況上次他媳婦生孩子時,周家人也在那兒一起陪到大半夜,一直到生完孩子後才走。
一夥人拿東西的、抱人的,一窩蜂全從家裡出來,像是以前土匪打劫一樣,裝了滿滿一車東西。
周母在牛車裡墊了兩床厚厚的棉被,林曼妮的身上也蓋了兩條,這大晚上生孩子,誰都怕產婦著涼受冷。
“衛紅,你在家看門,守好家,等你嫂子生完孩子俺們就回來了。”
“娘,憑啥不讓俺跟著一起去呀?俺也想去!”
周衛紅也不放心,非要跟著一起去,卻被周母怒斥阻止,“這黑燈瞎火的,你跟著去乾啥?好好看家,彆俺們都在外麵,家被偷了!”
這年月人心不安分,不少人喜歡偷雞摸狗掙點兒外快,專挑家裡沒啥人的下手。
周母知道西屋林曼妮的櫃子裡有錢,特意留周衛紅看家,彆被人惦記上。
牛春生騎著周衛國的自行車跟著,後座上綁著一個大包裹。
牛車的前麵坐著周衛國和林靖軒,周母陪林曼妮坐在牛車裡,林曼妮的身下特意墊著高枕頭。
周衛國緊張的不停揮舞著鞭子趕牛,打的牛“哞哞眸”直叫喚,速度也比平時快上許多。
當他再次揮起鞭子時,被林靖軒及時製止住,很鎮定的勸他,“排長,你彆把它打死了,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咱們更沒辦法去了。”
“妮妮是頭胎,生產沒那麼快,你著急也沒用,到那兒也是乾等著。放寬心,沒啥事,實在不成,剖也行。”
林靖軒嘴上說的輕鬆,實際他的手裡滿是虛汗,他也怕,擔心林曼妮生孩子會出事。
都說女人生孩子是一隻腳踏進鬼門關,要想出來不容易。
人家單胎都那麼難生,何況這起碼是雙胎,隻怕生的時候更難挨。
“嗯!你也是!”
周衛國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滿心乞求著諸天神佛保佑林曼妮這次生孩子千萬彆出事,他願意以後用一切償還。
之後,倆男人誰也沒多說一句話,全都炯炯有神的直視前方,好似前麵有他們共同的敵人一樣。
牛春生也不敢多說什麼話安慰大家,他隻會說又聽不見,不如跟著去幫忙彆再多添麻煩。
牛車晃悠一個多小時終於到了城裡的醫院,天也幾乎到了後半夜,黑的伸手不見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