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的正起興,三個孩子一個個的睡醒了,周小溪醒的最早,小拳頭早塞進了嘴裡,吧唧吧唧的嘬個沒完。
周小峰和周小澤兩個人各抱著自己一隻腳丫子啃的賊香。
周衛紅睡醒後,看著三個孩子嘴裡忙活的不停,挨個抱著他們去找林曼妮喂奶。
大家一直覺得周小澤出生時體弱,每次都是先抱他去吃,接著周小溪,最後周小峰。
有時前兩個孩子把奶吃的差不多,不夠最後一個吃飽,每次周小峰總是撇著嘴委屈巴巴的看著林曼妮,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等到再喝上奶粉後才會由陰轉晴。
原本打算老大和老二混合喂養,最後隻有周小峰一個人吃這個“啞巴虧”。
“嫂子,今天先喂小峰,你看小澤的體重都趕上小溪了,哪能讓他倆天天吃獨食。”
周衛紅很心疼周小峰,不光是覺得他母乳吃的最少,還比那兩個都懂事。
越大哭鬨的越少,即使自己再餓,也是嘬手嘬腳,哪像那倆會嘬急眼哭個不停。
林曼妮放下筆接過孩子,逗了會兒他後才開始喂,看他咕咚咕咚吃的歡快,也心疼的摸了摸他滑溜溜的光屁股。
“以後咱給他們輪流吃,誰也不能多吃虧。”
“嫂子,早該這樣,不然那倆小的長大肯定欺負老大。”
姑嫂倆在屋裡說著孩子的事,外麵依舊在勸說王大嫂,有些話林曼妮在屋裡也聽得一清二楚。
連吳奶奶都不認可她的話,“德發媳婦,現在婚帖不管用,結婚證才頂事。你沒有結婚證相當於沒結過婚,要是男人不認你,誰也沒招。到時候,哪怕你生十個八個孩子都沒用,當官的隻認那個證上的人。說不準你才是那個外室。”
吳奶奶說不清這種關係叫什麼,她想說王大嫂是“妾”的,又怕傷了她的心,隻能委婉的說成“外室”。
李大嫂也湊上前勸她,“你管那麼多乾嘛,抽空跟你男人去鎮上把那個證一領不就成了,早補晚補都得補!”
“李大娘,你有結婚證嗎?周嬸子,你以前有嗎?”王大嫂急需證明她不是特殊,特想看看有幾個和她一樣沒領證。
李大娘搖搖頭,“俺和你李大爺沒領,老夫老妻了,領那玩意兒乾啥,不當吃不當喝的,有啥用!”
周母也搖搖頭,“當初俺是換親,哪有那麼多說道,俺啥也沒有,連件嫁妝都沒有,哪來什麼結婚證。不過,俺家曼妮和衛國有證。日子一定下來,俺就催著他們去領,肥水不流外人田,有了證俺家曼妮才算俺真正的兒媳婦。”
李大嫂添話說她,“王大嫂,人家都多大歲數了,要那張紙,沒啥用,其實俺要它也沒用,但放著也不多餘。”
“那等德發下次回來,俺就跟他說說,也去領張結婚證。”王大嫂手裡的活計沒停,麻繩搓的又細又長,小腿也被磨的鋥光溜滑。
一到夏天,村裡的婦女隻要不去上工,各個不是搓麻繩就是納鞋底,隻等著貓冬的時候給家裡人做一年的鞋穿。
林曼妮和周衛紅各抱著一個孩子出了屋,周母懷裡也摟著一個,孩子一看見她,也伸手想讓林曼妮抱。
“啊啊啊……”
可懷裡那個卻緊緊抓著林曼妮的衣服不鬆手,瞥著眼不看周母懷裡那個娃。
“這麼小就會爭寵了,三個都是鬼精靈!”
周衛國在車把上掛著一個大西瓜,大熱天的從外麵騎車回來,淌了一身的熱汗。
“大隊長,公社又有啥指示?”
“沒啥指示,讓村裡防洪抗旱,把河道清理乾淨,注意泄洪排水。”
每到夏天,雨水一多,各村年久失修的老屋最讓人擔心,裡麵都住著年邁體弱的老人。要不行動不便,要不癱在炕上,最害怕房屋一倒把人埋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