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姑媽揪著周姑父的耳朵拉回家,邊走邊喊屋裡的人,“全給俺滾出來,彆躲在屋裡不出聲,再裝死小心俺饒不了你倆小鼻嘎!”
剛準備午睡的牛根生兩口子被周姑媽的怒吼聲嚇得一激靈,氣的劉柳翻了個白眼送他。
“你娘又發什麼瘋呢?有瘋病不治,天天叫喚啥?嚇著俺肚裡的孩子了!”
劉柳摔摔打打的起床穿鞋,牛根生驚慌的不敢吭聲,又是幫忙穿鞋,又是扶著她胳膊。
“你慢點兒走,小心你肚裡的兒子,彆驚著他。”
牛根生十分在意劉柳這一胎,眼瞅著周衛國和牛春生都有兒子,他卻一個也沒有,說不著急是假的。
“哎呀!沒事,沒聽你那老不死的娘喊嘛,不去瞅瞅又得叫嚷半天,俺還睡不睡了?”
劉柳裝模作樣的扶著腰,明明肚子也才六七個月,她卻像快生了一樣小心謹慎,生怕一不小心磕了碰了。
周姑媽抱著孫女怒氣衝衝的坐在堂屋等他們,一旁坐著臊眉耷眼的周姑父。
周衛國坐在一旁吸溜吸溜的吃涼麵,連眼皮都沒有多抬一下,嘴裡偶爾塞個蒜瓣配著一起吃。
“姑,你做的涼麵真勁道,麻醬拌的也有味兒。”
“喜歡吃麻醬走的時候帶回去一瓶,給你娘和曼妮嘗嘗鮮。”
周姑媽笑容滿麵的看著他,轉頭看見自家兒子兒媳時又換了一副嘴臉,眨眼間變得麵容不善又嚴肅。
“你倆說說是誰鼓動你爹去周家和張家借錢蓋房的?俺怎麼不知道你們還有這種小心思呢?”
牛根生和劉柳麵麵相覷,又偷偷打量一眼周姑父,看他那頹廢樣還有什麼不明白,錢一定沒借回來!
“根生你先說,你倆誰出的主意?”
“不是俺,俺爹哪能使喚的動?俺都不知道他這段時間乾啥去了,還天天去幫他喂牲口。”
“他不知道,你說!你倆總有一個主事的人,不是他就是你。”周姑媽打量著大兒媳,看她賊眉鼠眼的樣,氣就不打一處來。
一聽被問到自己,劉柳嚇得渾身一怔,惶恐的看著所有人否認,“不是俺,俺說過多少次蓋新房,你們都不管,憑啥這次說是俺的主意?”
“不是你倆,就是這個遭瘟的老頭子擅作主張,自己折騰的!”周姑媽氣的拍了周姑父肩膀一下,頗有些想打死他的衝動。
這人真是越老越糊塗,剝削著兒子和親外甥來養自己家,真不是個人能乾出來的事。
周姑父輕聲嘟囔著抱怨,“還不是他們一直給咱倆臉色看,嫌棄咱沒錢蓋新房,話裡話外寒磣咱家。”
“你個老昏頭,聽幾句惡心話能死呀!你憑啥去跟俺侄子和兒子借錢?這倆癟犢子沒良心你不知道嗎?”
周姑媽點著周姑父的腦袋,恨不得戳破看一眼裡麵是不是裝的屎,怎麼又臭又硬呢?
“姑,我和牛家斷親了,春生也是,以後隻有我娘來這兒走親戚,我們都不過來了。”
“我娘讓我告訴你,不想跟姑父過了就回家,家裡有你住的地方,彆窩在這兒蹉跎了後半輩子。”
“你照顧好了姑父的身體,也養大了兒子,有了孫輩,我娘讓你過自己的日子,彆被什麼狗屁約定和婚帖絆住腳。”
周衛國的話猶如一記重錘激起千層浪,震得牛根生兩口子瞬間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