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團儘可能的說著軟和話,想勸解開林靖軒,彆一直在心裡梗著,否則劍走偏鋒,很容易出事。
“我跟你說了這麼多,你還不明白?這次任務你不接也得接,沒有選擇的餘地。上麵指名道姓讓你去,我有什麼辦法?”
“為什麼非得我去?咱團裡那麼多優秀軍人不去選,非的選我這個背景不明朗的人?”
林靖軒自嘲的笑著,一瞬間,眼角滑落了幾滴無聲的淚水,滴落在身前的辦公桌上。
“難道這不算一次變相的測試嗎?看我的心誠不誠,忠不忠心,可不可靠!”
“林靖軒!少說這些難聽話,這怎麼算是測試呢?這是對你的信任和考驗,彆人想求都求不來的任務,你個臭小子還往外推,是不是缺心眼?收起眼裡的貓尿,少在老子麵前嘰嘰歪歪的,彆以為老子不敢收拾你!不聽話,照打不誤!”
“任務定在四個月後,這期間先把你那小隊的外語搞上來,彆出去後兩眼抓瞎,彆人嘰裡呱啦說一大堆,他們跟個傻子似的一句也聽不懂。你得給老子把他們教成能聽懂話的水平,日常交流得會。”
看他不說話,李團起身繞過桌子站在林靖軒的旁邊勸慰著。
“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糟,我這個當領導的打保證,以後一定會給你個說法,還林家一個公道。”
隨後,他拍了拍林靖軒的肩膀,看他眼睫毛上亮晶晶的淚花,嗤笑一聲。
“你都多大了?動不動還掉幾滴貓尿,說出去也不怕彆人笑話。”
“切,換成他們攤上這些事隻怕還不如我果斷,好歹我在動亂中護住了我妹妹。”
林靖軒用手背胡亂擦了一下眼睛,須臾,又轉換成淩冽剛毅的眉眼,哪能看出剛才的傷感脆弱!
“男兒有淚不輕彈,彆動不動就掉貓尿,你又不是女人,彆人哭的是梨花帶雨,你哭唧唧的是啥?”
“是娘們兒!差點兒閃瞎了我的眼,哭的又不好看,再掉貓尿彆怨我修理你!滾吧,回去好好給那幫臭小子上課!”
“是!”
林靖軒領命出門後,又換成之前雷厲風行的模樣,哪能看出來剛才紅了眼哭了臉。
從他回來到十月底,恰好四個月,林靖軒給宿舍裡的戰友進行了外語集訓,從單詞拚讀到場景對話,凡是關於日常生活的方方麵麵都有涉及。
剛開始除了訓練,他們每日叫苦連天,說外語咬舌頭,再到後麵能半聽半讀,熟練運用對話,進步飛速,反而激起了學外語的熱情。
“老大,咱們學這些鳥語有啥用,還沒咱們說話聲好聽,咬的俺舌頭都起大泡。”
“俺也是,一嘴的水泡,俺的嘴這次遭老罪了,疼的俺這些日子都不敢吃辣椒醬。”
“還好意思吐槽呢?你們說的聲有多難聽,自己不知道嗎?不正宗還帶著家鄉味兒,洋毛子能聽懂就不錯了,少叨叨。”
“還是老大的聲好聽,正宗還流利,當初那麼大的學問回來當個大頭兵可惜了。”
“咱妹妹的學問也大,不也嫁到農村了嘛,這年月能活著過好日子就是上上簽,哪管你有沒有學問!”
宿舍裡的戰友聊得熱火朝天,林靖軒也在傳達室等的心急如焚。
上次往家寫信時,他寫了讓林曼妮這天去鎮上給他打個電話。
之前剛回來,林靖軒跟李團狠狠發了次牢騷,抱怨著時局不公,埋怨未曾給林家平反昭雪,甚至幽怨著自家父母至今無所蹤跡。
“怎麼還沒打呢?”
林靖軒急的團團轉,在走廊裡不停地來回踱步,再不打過來,隻怕往後幾個月都聯係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