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兒事耽擱了,你彆生氣。”顧振華扭扭捏捏的進了院,雙手背在身後,不敢往前拿,像是在藏什麼東西一樣。
“讓你來乾活,穿那麼板正給誰看呢?我老婆子又不稀罕你。”
蔡明華連個正眼都沒多給他,若不是為了兒子能多掙些錢,跪下來求自己都不會讓他進大門。
“明華,我……我給你……”
顧振華含蓄的看了眼在場的兩個年輕人,自己兒子還好說。
可周衛國這個大隊長也在這兒,這讓他怎麼好意思拿出來?
“你到底咋了?有話快說,有屁就放,沒事就滾!不願意幫忙拉倒,老娘沒你這個蒜臼子,照樣吃蒜泥。”
蔡明華指揮著周衛國翻曬那些草藥,可沒功夫跟這臭男人瞎寒暄。
看人真急眼了,顧振華抱著一捧花湊到蔡明華麵前,麵紅耳赤的說了句:“明華,我愛你!”
“你說啥?你再說一遍,看老娘不打出你屎!臭男人,當初就被你一捧花騙了一輩子,現在又來這招,你當我還是二十幾歲的小姑娘?我都能當你家太奶了!”
說著,蔡明華奪過顧振華手裡的花束摔到地上,不解氣的狠踩幾腳。
邊跺邊罵:“臭男人,你個龜孫兒,老娘讓你來這兒乾活的,淨給我整這些虛頭巴腦的事,不想乾就滾,以後彆登我家大門。”
“明華,孩子還在呢!有話好好說,咱不生氣,我錯了。你不喜歡花,告訴我你喜歡什麼,我下次給你帶過來。”
顧振華卑微到極致,他現在隻想懇求媳婦和孩子在一起安享晚年,其餘讓他乾什麼事都願意。
“老娘啥也不喜歡,不來幫忙乾活,以後你也彆來了。”
蔡明華把好好的一捧鮮花踩的稀巴爛,任由花瓣灑落一地,她像是沒看到似的,繼續回來幫忙收拾藥材。
如此這樣,顧振華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唯恐女人發火把他趕出去。
周春生一直垂著頭忙碌,隻瞅了顧振華一眼後又把頭低了下去,連喊他的意思都沒有。
知道兒子聽不見,顧振華也不甚在意,也忙跟著一起翻撿藥材。
不過他的身子在緩慢向周衛國那邊挪動,等終於湊到他跟前時,輕聲問他:“周隊長,你認識一個叫紀清博的小夥子嗎?我聽他說來南山大隊找他妹妹,你見過這人嗎?”
“紀清博?伯,我聽他說過你,他是我家的親戚。”
周衛國想起在飯桌上紀清博提過這件事,被周母好一頓呲噠,嫌他不善交友,能跟顧振華混到一起去。
“那真是太好了,他走了嗎?沒走的話,讓他跟我一起回城吧,我倆正好順路。”
“行,他應該待會兒過來喊我回家吃飯,你跟他說。伯,你那束花從哪兒摘的,長的真好看。”
“噓噓……我一大早去公園裡偷的,這是玫瑰花,又豔又香又好看,明華年輕時最喜歡這種花了,老了咋還討厭呢?”
顧振華特意起早跑去公園裝晨練,用布兜偷摘的這些花,好些都是鮮豔欲滴的花骨朵,插瓶裡也能開好些時候,結果被踩的稀碎。
“這花也是扡插能活吧?你能不能再去公園裡幫忙偷根枝丫回來?”
周衛國滿眼欣喜的看著顧振華,他媳婦也喜歡這種又嬌又豔的花。
家裡小院被毀的這些日子,林曼妮總是看著花牆長籲短歎,她心疼花的模樣自己也心疼她。
“我又得去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