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衛國返回樓下時,他也一聲不吭,周母看見兒子這樣,瞬間“哇”的一聲哭出來。
大罵道:“俺不要這個閨女了!誰也不許找,讓她死外麵,俺吃糠咽菜養大她,不是為了氣俺的!這死妮子俺不要了。”
話雖這麼說,但周母的傷心在場人有目共睹。
自己手把手養大的閨女,為了賭氣偷跑了,換做任何一個父母都無法接受,何況還是隻有周母一個寡婦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孩子。
“衛國,俺頭暈!快扶俺進屋躺會兒。”
“回啥屋呀!這肯定急的高血壓犯了,趕緊上醫院,兒子你去報社找曼妮登報找人,衛國快背上你娘馬上走。彆耽誤了!”
紀母安排完所有人,又哆嗦著腿摸到電話旁開始給熟人打電話幫忙找人。
“喂,表哥,快幫忙找個人,我家親戚,叫周衛紅,女孩,22歲,離家出走了……”
“喂,大哥,趕緊幫忙問問車站那邊有沒有個小姑娘買火車票了,對!小囡囡,22歲了,跟家人吵架跑了……”
“喂,姐,趕緊去售票窗口問聲見過一個小姑娘沒,哎!跟她媽媽吵架跑了,對……孩子氣性大!”
“喂,堂弟,馬上去問問你貨運碼頭那見過一個20左右的小囡囡嗎?親戚家丟孩子了,幫忙留意下,姐急著呢!”
……
紀母打了無數個電話,接到消息的其他人也陸續趕回來,林父林母也是發揮著自己最大的人脈關係網幫忙找人,林曼妮也拿著刊登了尋人啟示的報紙。
把周母送到醫院後,果然被紀母猜中,偏高的血壓再晚來會兒隻怕會血管破裂。
“衛國,你說衛紅會跑去哪兒呀?這死丫頭膽兒咋那麼大,真敢跟俺賭氣偷跑了。你說俺偷改她誌願真錯了嗎?要不是林家幫襯,咱三還在南山大隊窩著呢!難能有機會進城,哪有這麼好的條件參加高考,她咋不知足呢!”
“京市那麼好的學校是咱平民百姓一說想上就能考上的,這孩子死心眼呀!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作!等給俺找回來,俺打斷她的腿……”
周母一手捂著腦門,一手捂著心口,周衛紅一跑,氣的她不僅頭暈還心絞痛,這要不是及時送進醫院,隻怕她這一次真可能交代過去。
紀母打了無數個電話,終於收到一個回音,火車站工作的親戚打來電話告訴她的確有個小姑娘淩晨背著一個包袱進了候車大廳,早上又上了去往東北方向的列車。
一般情況淩晨車站的乘客少,一目了然,尤其對形單影隻的人更是記憶深刻。
紀母激動地猛拍大腿,這不就是周衛紅嘛!
立馬好好感謝了一番,催促著兒子和林曼妮去找周衛國商量對策。
火車上,周衛紅餓著肚子看著窗外的景色,一片蕭條。
越往北開越是寒冷,除了山上的鬆柏,難見一眼綠色,滿山荒蕪,有些還散落著片片積雪。
“咕嚕嚕,咕嚕嚕……”
她使勁兒捂了捂肚子,卻不想越捂聲音越大,周衛紅難堪的隻能閉眼裝睡,不想被其他人看見她的窘迫。
“給,吃這個吧,我上車時買的,還有點兒溫乎”
她旁邊的年輕小夥遞過來一個雞蛋和一個白麵饅頭,麥香味勾引的她分泌出不少唾液,不自覺的舔舐了一下她乾裂的嘴唇。
一天一夜的不吃不喝,周衛紅早已忍耐到極限,看著饅頭吞咽幾下口水,還是婉拒了年輕人的的好意。
“謝謝,俺不餓!”
“不餓肚子叫那麼響!吃吧,不要錢不要票,很好吃的。還得兩天一夜才到站呢,難不成你想餓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