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母從電視新聞上得知西南邊陲的消息後,整個人哭的泣不成聲。
尤其又聯想到這次倆人莫名其妙的回來探親,多少她也察覺出來點問題。
終於在她連續不斷的追問下,得知他們這趟回家是領導特允的,人直接呆傻了。
緩過神後,抱著紀清博舍不得鬆手,一個勁兒的乞求他彆去,她去托關係找人把他調回滬市。
紀母隻有這一個孩子,萬不能把人送上前線,即使在後方救治傷員她也不願意。
炮彈又沒長眼睛,還能算準它想落哪兒不成?
兒子真要被一顆炮彈轟走了,她一輩子還有什麼指望?
她攢錢掙錢貪圖什麼,為了誰呢?
明明可以當個貴婦人卻照樣跟著周母起早貪黑擺攤做生意,不全是為了這個寶貝兒子嗎?
現在他竟然主動要去送命,她是萬般舍不得不放心的!
“兒子,真要去嗎?咱又不是軍人,沒必要白白過去送命呀!”
紀母抱著紀清博舍不得鬆手,唯恐一不留神人真的一去不複返了。
“媽!人家的兒子也是唯一,你看小軒不也是獨子嗎?林叔林姨也沒像你這樣哭哭啼啼的拉著人不讓走。況且我是在後方醫院,不用去前線衝鋒陷陣,已經夠窩囊了,你能彆再拖我後腿嗎?”
紀清博又拽了下兜子,歎口氣,紀母還是死拉著不肯鬆手讓他上車。
拚命搖頭否定他的說法,“不對不對!小軒還有妮妮這個妹妹呢!我隻有你一個子女,倘若你要沒了,我還怎麼活?
媽媽求求你,咱不去成嗎?我把你調回來,咱一家三口在滬市團團圓圓的不好嗎?去什麼勞什子西南,軍醫院又不是離開你不轉了。”
“那麼多醫生,為什麼非要你隨著第一批上去呢?那就是蹚雷去了,萬不能這種情況出頭呀!要沒命的!”
紀母死死拽著兜帶子,兩眼期盼的看著紀清博,希望他能回心轉意。
“媽,我不去不安心!誰家兒子不是寶貝,人家親娘也沒你這樣的,咱能不丟人嗎?你看多少人看咱倆呢?爸,快來管管你媳婦!”
紀清博瞪了紀父一眼,垂頭喪氣的站在不遠處,任由紀母拉扯他不讓走。
無奈歎口氣,紀父上前抱住紀母安慰:“孩子大了,報效國家應該的,咱不能出力幫忙,也彆拖孩子後腿。
事情還沒到最壞的地步,樂觀點兒。臭小子技術好才敢上去,真要是個菜的,他也沒這個膽量去。”
“就是!媽不會以為誰都能去吧,去那邊都是技術過硬,得熟練掌握急救知識的人才夠格,快彆哭了,哭的我心都碎了。
等我下次回來,你兒媳婦也有眉目了,等著當婆婆吧,記住多在家準備點彩禮昂!”
趁著紀父幫忙,紀清博一溜煙的竄上火車,迅速找好窗口坐下,激動的朝倆人揮手再見。
哭懵的紀母聽到關於“兒媳婦”的話音,迅速閉了哭腔,愣怔的瞪著兩個腫眼泡問:“剛才臭小子好像說有兒媳婦了?讓準備彩禮?”
“對,是這麼說的,什麼時候的事?哪兒的姑娘?家裡做什麼的?真要找個西南軍醫院的女醫生,隻怕倆人誰也不會再回來了,這兒子算白養了。”
“早白養了,不孝呀!沒給家裡留個後就走了,真要出什麼事,咱倆怎麼辦?死家裡都沒人知道!”
紀母期期艾艾許久,隻哭的兩眼發懵,腦袋一片空白。
紀父望著已經啟動的列車,喟歎一聲,“孩子大了有主見了,咱們應該高興才是,你看小軒不也一樣嘛,人家全家好好的,隻咱家哭鬨,讓人看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