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母興致勃勃的上了車,看見站在車外的兒子招招手。
“利索點,身子都快好利落了,能自己乾的事自己做,少麻煩妮妮照顧你,人又不是你媳婦。”
毫不掩飾的嫌棄,連白眼也送出來一個。
林曼妮抿唇偷笑一瞬,打開副駕駛的位置示意紀清博坐前麵,省的他一路上聽紀母嘮叨。
這段時間紀母算看開了,兒子殘了也好,還斷了他往外跑的念頭。
最好能守在她身邊看著,接下來娶妻生子,她也能含飴弄孫,美噠噠的過完下半生。
紀清博無語的抬頭望了望天,冷不丁的提醒紀母。
“媽,你兒子殘了,殘了!咱能不能當個病人對待他?
好歹我是從你肚裡爬出來的,又不是你馬路邊撿回家的。
你養的貓受傷了還得難受一陣子呢,你兒子傷的這麼厲害,隻哭了幾場就完了?”
紀母無語的往上翻了一下眼皮,指了指林曼妮,“我倆不重視你,能大老遠跑過來照顧你嗎?
我不讓你來西南,你聽嗎?我讓你留在滬市醫院裡當醫生,你不樂意乾呐!
你傷了,怨我?醫生都說了左手殘了沒事,不影響生育,不影響你生活,也不耽誤你接著玩。我還哭什麼?
你不想出門上班正好在家陪我,家裡又不是養不起你,不然也去醬菜館幫我和你周大娘賣小菜。”
聽完這些話,紀清博總算明白什麼是“她沒把他當殘疾人,也沒把他當個人。”
“媽……我還是個病人呢!”
“媽什麼媽!都能自己吃飯上廁所了,自己立不起來,還想讓我們端吃端喝照顧你一輩子嗎?
快點上車,這麼重要的場合遲到了不好。我這一身行頭穿給誰看呀?”
林曼妮鑽到後座坐在紀母身旁,直接被她牽過手去,從自己手腕上脫下來一個翡翠手鐲戴在她手上。
“紀姨,我就算了吧,太貴重了。咱是去見證一下,穿的太招搖了不好看,會被人說閒話的。”
“怕啥?我兒子又不在這兒呆了,衛國早退伍了,這時候不在軍屬裡顯擺,以後再沒有機會了。”
紀母滿意的拍了拍林曼妮的手,感謝道:“多虧你悉心照料,又是燉湯又是熬粥的,每天沒個閒暇時間。
要不小博也不能康複的這麼快,阿姨感謝你還來不及,這點小意思快收下,我也能心裡好受點。”
“妮妮收下吧,你看我媽身上戴那麼多首飾,不清楚的還以為我家暴發戶出身呢!你不劃拉點她心裡難受。”
前麵的紀清博看著那個翡翠手鐲,心下了然,一定是紀母為了感激林曼妮特意從家裡拿的。
看見她光禿禿的脖子和手腕,特意早給她了。
從紀母不哭了,心敞亮以後,順帶鬨騰的紀清博也顧不上傷春悲秋了,每天不是被她損就是在損的路上。
勤務兵一路帶著他們開到大禮堂外麵,李團和其他領導早早站在外麵迎接從醫院回來的傷兵,最高的禮遇,每個人上前握手時皆是正氣凜然。
紀清博單手插兜站在紀母旁邊,看著她珠光寶氣的樣子,愁眉不展,“媽,趁早摘了吧,你看人家那些軍屬有幾個穿成這樣,好些老人還穿的粗布衣服呢!咱不能太另類了。”
“閉嘴!跟著老娘昂首挺胸往裡進,怕啥!老娘啥沒見過,我戴自己的首飾還管彆人怎麼看呀?
有本事她也戴,咱都要回家了,再不嘚瑟一次沒機會了。”
“媽,媽媽……”
紀清博還想再勸幾句,結果紀母拉著林曼妮一路往前走,絲毫不管他這個傷殘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