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南:“這些都是絞殺榕。”
蝮蛇接著說:“我們之前在雨林作戰時也遇到過這種絞殺榕叢林。絞殺榕可不是簡單的樹木,它們是植物界極具智慧的殺手。
“榕樹的絞殺策略可以說是環環相扣的。許多小鳥很喜歡吃榕樹的果實,其種子外殼又十分堅硬,自然就會隨著糞便到處傳播。
“一旦落到宿主樹上,絞殺榕從高空便會開始生根發芽,由於雨林的土壤水分很高,氧氣少,所以絞殺榕會先生出許多氣根,來幫助它呼吸,這些氣生根會循著被附著樹木的枝椏、樹乾不斷向下生長。
“一旦接觸到地麵,吸收土壤中的水分和養分後,就會迅速野蠻生長,攀貼在樹乾的根係也長出眾多的側根將宿主樹緊緊包住,相互接觸的根莖也會彼此融合,形成網狀。
“絞殺榕十分凶殘,到了絞殺末期,可以說是全方位進攻。在地下,掠奪水分和養分,使被宿主處於饑渴狀態;在地麵,那些如藤狀的根係會不斷收縮,緊緊地箍著宿主的樹乾、枝丫,抑製其增粗,阻止其水分、養分的輸送;而在樹冠上,絞殺榕很快會分枝、長葉,與宿主爭奪空間、搶奪陽光。
“最終,被緊緊包裹、緊箍的寄生樹,如被巨蟒纏繞全身,直至氣絕身亡,中間形成一個空洞,榕樹取而代之,這便是絞殺榕名字的來源。”
惡虎:“聽描述都覺得好可怕!張哥,聽你的語氣,怎麼感覺好像還挺欣賞這絞殺榕的?”
蝮蛇:“植物與生俱來的生存方式而已,可怕一點總比活不下去要好,你總不能拿人類的三觀去約束一棵樹吧,畢竟你又不知道,它為了活下去經曆多少困難,才找到這種辦法。”
白南點頭:“不錯,那些形容可怖的枝乾的確都是被絞殺的樹木,有的已經漸漸枯萎,隻剩下一副乾枯的軀殼;有的還在頑強掙紮,卻也在絞殺榕的步步緊逼下,愈發虛弱。
“可在自然界裡,生存就是競爭,適者才能生存。絞殺樹信奉你死我活的邏輯,或許在人類看來對被寄生的樹木過於殘忍。
“可對比來看,遠不如連自己親生兒子都容不下的人心可怕。”她握緊夏至的手,側眸看他,眼底是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心疼。
其他特警不明所以,不知道她為何突然這麼說。
陸安今和高霖可是知道其中內情的,二人對視一眼。
陸安今保證:“放心吧!局長對陸承宇買凶殺害夏家主的案子很重視,隻要能抓住馬東啟,根據刑法,輕傷最低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白南摸摸夏至側臉,語氣幽幽道:“夏至……你好可憐。如今都生死未卜了,夏承宇才隻判三年,哦!才不到三年……”
“我還沒說完……造成重傷處310年有期徒刑;致人死亡或以特彆殘忍手段致殘:處10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徒刑或死刑!
“按夏至這情況,你們家老爺子隻要不出麵做保簽諒解書……夠夏承宇在裡麵待10年的。”陸安今說完用一種不認識的表情上下打量著白南,欲言又止。
白南冷笑:“嗬~這還差不多。否則,我都打算找幾個惡鬼每天去裡麵跟夏承宇談談心了,惡人自有惡鬼磨,於他們也算功德一件。你還有話說?”
陸安今忙搖頭:“沒有……沒有……隻是你下次,要不還是彆當著刑警的麵把犯罪計劃說出來了。”
再者,他發覺如今的白南,全然沒了初見時那副拒人於千裡之外、仿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世外高人”模樣。
現在的她,會說愛會談恨,身上的活人氣息日益濃鬱,整個人都像在“發光”,如此改變,著實耀眼。
而這一切改變,皆是因為夏至。
高霖拍拍陸安今的肩膀,壓低聲音說:“頭兒,彆看了……要不我犧牲一下,借肩膀給你。”
“滾。”陸安今吼聲未落,臉色陡然一變,猛地抬起手中的槍,對準高霖扣動了扳機。
高霖眼眸微斂,卻站在原地紋絲未動。
射出的子彈泛著金光,擦著他的耳畔呼嘯而過。
不知擊中了什麼,隻聽到一聲尖銳的“啊——”自他身後炸響,那聲音好似壞掉的喇叭,直直刺得他耳膜生疼。
“什麼東西?”高霖回過頭與陸安今背對背,端起槍警惕地盯著前方,不安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