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春樓是嶽城最負盛名的一家茶樓,不論春夏秋冬,樓中茶客皆絡繹不絕。
尚榆晚忽然笑了一聲。
“走吧,去玉春樓。”她晃了晃手裡的請柬。“半個時辰後就要見到我們的人。這小子早就等著我們了。”
蕭清顧聞言立馬就反應過來,氣笑了,“把本公主當打手啊?”
蕭清序倒是淡淡的,道:“走吧。我們需要百裡蒲的支持,算起來,還是我們有求於他。”
有袁璣在裡邊幫忙,他們會順利很多。
蕭清顧當然知道是自己有求於人,不服氣的哼了一聲,起身離開。
“等會兒啊,我去換身衣裳。”免得到了地方,萬一說她堂堂公主見人穿的邋遢怎麼辦?
尚榆晚看了看自己一身青色勁裝還有腰後那兩把長刀,看著像是要去殺人似的,也起身離開去換衣裳。
她前世和袁璣打交道並不多,雖然知道這人眼裡隻看重百裡蒲和自身的利益,除此以外對其他的都不甚在意,但她還是不想被這個心狠毒辣的文人挑刺。
萬一被誤會有殺意就不好了。
蕭清序不由得檢查自己是否穿的妥當,還聞了聞。
一身淡淡的藥味兒。
......算了,還是換一身被香熏過的衣裳去吧。
三個人就這樣換好了衣裳,上馬車去城西的玉春樓赴約。
蕭清顧坐在中間,尚榆晚和蕭清序坐在對麵。
蕭清序的目光落在尚榆晚的手上,“環指刃你不收著?”
環指刃是按照蕭清序的尺寸做的,但他太瘦了,哪怕他的手比尚榆晚大一圈,尚榆晚戴著那個環指刃都剛剛好,嚴絲合縫的像是給她做的一樣。
“要是一點東西都不帶,在袁璣眼裡我們就是三個蠢貨。”尚榆晚閉著眼睛回他,眼底一片淡色青黑。
她昨夜胡思亂想了一整晚,頭疼的厲害,白頭發也長出來不少,姬素閒給她讓頭發變黑的藥根本沒用。
蕭清序摸了摸手腕上重新做好不久的織雨針,輕輕嗯了一聲。
蕭清顧:“?”
都藏了一手?合著隻有她老老實實的穿了一身漂亮衣裳出來啊?
要不回去......
尚榆晚眼皮子都沒動一下:“你是我們的主子,用不著帶。”
哪有屬下在身邊,主子還要費心費力保護自己的道理。況且蕭清顧現在是承明帝眼裡的紅人,雖不能確認有幾分真假,但袁璣也不會傻到對蕭清顧動手,他們之間又沒有利益衝突。
蕭清顧這才打消了折回去拿武器的想法。
尚榆晚說的對,聽她的。
城主府離玉春樓並不遠,一刻鐘就到了。
尚榆晚下了馬車,扶著蕭清顧下來,又朝著剛從車簾處冒頭的蕭清序抬起小臂。
蕭清序愣了愣,尚榆晚揚起眉頭。
“下來。”
蕭清序昨夜也沒睡這事姬素閒一大早就來找她和她說了,絮絮叨叨了好久,無非就是一個意思:讓她出門在外好好看著點樓主。
她伸抬起小臂扶他,是怕這人腿腳一軟摔下來。
蕭清序:“......不用。”
他拒絕了尚榆晚的好意,並不覺得自己已經脆弱到下馬車都需要攙扶的地步。
但蕭清序顯然高估了自己,因為昨夜一晚上沒合眼,頭一低就有些眼花,一陣天旋地轉。
一白一青的衣袍裙擺撞在一起,白衣似雪花墜落,淡青色的長裙宛若一朵青蓮倏然綻開,穩穩接住了這一片輕飄飄的雪花。
蕭清序半途聽到了蕭清顧的驚叫。
眩暈之感稍稍緩解之後,他感受到下巴被咯痛,眨眨眼睛,一扭頭,聞到了尚榆晚發間的馨香。
她今日沒有束起馬尾,而是少女模樣的發髻。
在蕭清序怔愣間,尚榆晚抱著他拍拍他的後背,“好些了嗎?”
這人真輕啊。已經到這個地步了嗎?
尚榆晚眼中閃過一絲微光,已經打算好等今日事畢就寫一封信給十二,讓她在追查蕭桐產業的同時撈點延綿益壽的藥材,說不定對樓主有好處。